柜却愣愣地望着她,好像被吓着了似的。
郁棠只好勉强地笑了笑。
她怨怼鲁信就怨怼鲁信,却不应该迁怒人家佟大掌柜。
“不好意思!”她道歉道,“我没有想到是幅假画,耽搁你们时间了。”
大、小佟掌柜涵养真是好。若是换了其他人,拿了幅假画来当,早就被当铺的人当成碰瓷给架出去,丢在了大街上让人看笑话了。
“不是!”小佟掌柜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您,您头巾掉了。”
头巾掉了怎么了?
郁棠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为了来当铺,特意找了件双桃的旧衣裳,这都不说,还梳了个妇人头,戴了朵粉红色的绒花,原来还想着要不要抹点粉,让脸色显得憔悴些,可找出双桃的粉时,她却嫌弃双桃用的粉不够细腻,双桃说去“谢馥香”买一盒新的回来,她又觉得为这个花二两银不值得——二两银子,都够她姆妈吃半个月的药了。
郁棠寻思着自己前世随便包了包就进了当铺也没有人认识,就心大像前世一样包了头,却忘了自己如今才刚刚及笄,一张脸嫩得像三月枝头刚刚挂果的樱桃,还透着青涩和娇俏,怎么看怎么像个穿着大人衣裳的小孩子,瞎眼的也能看得出她是乔装打扮。
郁棠脸涨得通红,胡乱地包了头,抓着画轴就出了当铺。
盛夏的正午,阳光火辣辣的,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码头上一个人也没有,隔壁铺子的屋檐下,有掌柜的袒露着衣襟躺在摇椅上摇着蒲扇,看铺子的狗无精打采蜷卧在摇椅旁,知了一声声不知疲惫地叫着,让这寂静的午后更显沉闷。
郁棠回过神来。
她只是问清楚了这幅画的真假,却没有弄清楚这幅画假在哪里?
万一那鲁信抵赖,她该怎么说呢?
郁棠犹豫片刻,咬了咬牙,又重新折回了当铺。
当铺里,她之前看到的那个青衣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正和佟大掌柜在说话:“小小年纪就知道骗人,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切不可姑息养奸!”
佟大掌柜点头哈腰地站在那男子面前,正要应诺,抬头却看见郁棠走了进来。
他张口结舌,面露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