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争辩:“西府赵家舅太太过来的时候,家中连着开筵席,茶酒的开销也跟着比往日要多……”
王映雪听到“西府”两个字,立刻竖了耳朵。
“比往日多是正常的。”三太太道,“可比往日多出三成来,是不是太多了些?”三太太说着,翻着帐,“你看,这是六爷中举时家里的开销。你再看赵家舅太太过来时的……”
“六爷那个时候还是仲秋,赵家舅太太却是过了冬至才走,冬至一过,这鸡鸭鱼肉都涨了价……”
“冬至之前,各个田庄不是要送东西过来吗?”三太太不为所动,“怎么你们还到外面去买?”
“赵家的舅太太可是从仲秋住到了小雪。”管事的妈妈急得嘴角冒泡,见王映雪一身半新不旧衣裳,又很是面生,只当她是哪个管事的媳妇,一面和三太太说着,一面指了王映雪:“去,给我倒杯茶来!”
“我?”王映雪愕然,朝三太太望去。
三太太却和那管事妈妈像斗鸡似的互相瞪着。
王映雪再看三太太的丫鬟、婆子,没一个做声的,只好慢吞吞地起身去给那管事妈妈倒了杯茶。
可心里到底愤懑难消,她悄悄地问小丫鬟:“这管事妈妈是做什么的啊?”
“你说窦妈妈啊,”小丫鬟顺着她的手望过去,笑道,“她是我们窦管事的老婆,人最耿直不过,从前是太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就是我们府上几位爷见了,也要给她几分体面的。”然后好奇地问她,“你是哪个房头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是新晋的管事娘子吗?”
王映雪后悔自己穿得太朴素,第二天梳了个堕马髻,戴了翡翠大花,穿了件葱绿色的妆花小袄,艳光四射。
进来禀事的人都笑着朝她点头,问三太太是什么人。
“是东府的王姨娘。”
那些人再看她,就多了几分好奇,几分探索,甚至隐隐有几分不屑,吃饭的时候那些丫鬟婆子三三两两地朝她望过来,她一转身,那些人就发出一阵暧昧不清的嬉笑。
王映雪又羞又恼,后悔自己穿得太打眼,一整天如坐针毡般的过去了。
回到栖霞院,胡嬷嬷告诉她:“二太夫人打发柳嬷嬷把明姐儿接了过去。说是快过年了,您要跟着三太太学管家,明姐儿没人照顾,正好抱过去和四小姐做个陪。”
窦明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王映雪,王映雪如被割了肉似的,这个时候了,又不好再去东府把人接回来,埋怨胡嬷嬷:“你怎么也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