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眼尾发红,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柔弱的身躯在怀里不住颤抖,“我、我刚才被人……”她语无伦次,“那个人好奇怪,说什么买卖,他、他……”
邵清和没有说话。
任由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的不安越来越重,颤动得更厉害了。
宛如濒死的涸辙之鲋。
她仰着那张布满泪痕的小脸看他,几乎是哭喊着央求,“阿和,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其他地方也可以赚钱的,我、我会更加努力,一个人打两份工,让你出国……”
邵清和低头看她,黑眸刻着一如既往的冷静。
“对不……唔……”
即将出口的道歉被堵在柔软的唇瓣间。
她光脚踩着他的皮鞋,使劲踮高起来。
初次亲吻,旖旎中裹着苦涩。
“求你了,不要丢下我……”
嘶哑的嗓音渐渐绝望。
她抚着他脸颊的手从颧骨滑到了下巴。
“你说过,我会是一个好妻子,等我十八岁,就娶我进门……”就算是哭泣,她的模样依然美丽,灼若桃夭。
邵清和还能想起那一天,他用微薄的工钱给她买了一把梳头的木梳。
在约定俗成的礼数里,梳子是白头偕老的定情之物。
她颇为爱惜,每次梳理鬓发时都小心翼翼,生怕损坏了半分。后来他送再多的饰品,也比不上这一把木梳的情真意切。
“对不起。”
他最终还是完整说出了这句话。
“夫人。”
一个疏离客套的称呼分割出泾渭分明的世界。
她失魂落魄,不知不觉松开了手心,束发的红绳掉落地上,轻飘飘的,没有一丝的响声。
“邵清和,我恨你。”
她忽然发疯了,猛地捶打他的胸口。
“你就是个**!**!你没有心,你禽兽不如——”
有人从身后掩住了她的嘴。
“嘘,我不喜欢说脏话的女孩子。”
陌生又冷漠的气息拂过颈侧,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褪去了所有的血色。
她死死抓住了邵清和的左手,用尽全身力气,指甲甚至刺入肉里。
一阵刺痛。
他垂下眼,缓慢地,掰开了她的手。
这个举动无疑是断了她最后的求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