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脖颈浮现了青筋,眼珠子也渐渐发红了。
“敏敏。”
“嗯……敏敏在呢……一直都在……”
她的手被少年扯到了面上,然后,缓缓的,盖上了他的眼。
遮住了最后的一缕光。
少年颊边带笑。
姐姐的手,比以前更温暖了。
琳琅手心覆着少年的眉眼,微微仰头看着天空。
下雨了。
远方的山岭浸染了翡翠的灵气,又似美人的眼波,盈盈一瞥妙不可言。青石铺就的石阶悄生苔藓,与周围的静寂相融。
“哒哒——”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
直到走到一处墓碑。
油纸伞往后轻轻一抬,搭在女人的肩上。
她穿着一袭稍显素净的旗袍,长发盘绾,斜斜插着一支玉簪。怀里捧着一束纯白无暇的百合花。
“我来看你了。”
沉默许久,她缓缓开口。
“明天,我要结婚了,以后就不会来了。”
琳琅抬手,拆卸下耳饰,同鲜花一起放在墓碑边。
她站了一会儿,雨声渐渐消散了。
“啪——”
琳琅收起伞,沿着小径下山了。
三天后,街巷出现了一支迎亲队伍。
罕见的是,新郎是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年郎君,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威风凛凛去娶亲。深黑色的大氅随意披在显出宽阔姿态的肩头,仅用一条银链扣着两端的丝绒硬领,英气勃勃中透着矜贵气息。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锣鼓声蜿蜒了一路。
殷红的婚轿即将经过当地的一座颇负盛名的佛寺,喜娘指挥随从的少女们展开了准备好的红绸。
在娶亲的习俗中,如果在路途中碰上了寺庙、水井、祠堂、大树等,都要把娶亲的轿子遮掩起来,目的是辟邪。
新郎对这些熟稔于心,也配合着她们放缓了步伐。
凉爽的风吹起了轿子的纱幔。
红色盖头下缀着流苏,掀起时摇摇曳曳,隐约可见新**眉眼轮廓。
有人坐在佛寺前的大树歇脚,呆呆看着这一幕。
下一刻,红绸将轿子严实遮掩起来。
庞大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离开。
“芙蓉宜植池岸,临水为佳。若他处植之,绝无……”
“绝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