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展开攻势,那朝歌在攻守的大局之下,其实意义就并不是多大了。
孤城悬于后方,三千兵,或许可以守,但此地守住了邯郸丢了,又如何呢?真要那样,公孙珣肯定要走河东入并州转常山或赵国啊,朝歌在这里守到地老天荒又到底有什么意义?
所以说,关云长的这个疑虑,只是觉得弃了朝歌去邯郸,有丧家去投奔审正南的感觉,然后性格使然,天然不爽而已。而傅巽一旦反转,将他置于救援者的位置上,捋顺了他的毛,其人心里其实便已经解开了这个疙瘩。
到此,关羽倒也不至于继续强做不满,便微微正色继续言道:“大局在前,我自然懂得救援要地的道理,但凡统兵临战必有主副之分,否则便会争权生乱……而我为振武将军,审正南为赵相,俱为两千石,彼时为战,谁主谁从?这一点君侯不言明,着实奇怪。”
这便是认可傅巽之前诡辩的意思了,而傅公悌松了一口气之余也赶紧继续自己的捋毛之论:“恕在下直言,依在下来看,卫将军此处其实已经将职责划分的很清楚了,足下去了邯郸,绝不会有争权之事……实际上,两位的权责分划正在这两千石之别上。”
关羽此时已经对傅巽有了些许顺眼,言语中也多少有些礼貌起来,便微微抬手示意:“请傅曹掾替我详解。”
“此事简单,一言即透。”傅巽赶紧俯身回礼,这才坦诚以对。“将军只是久镇地方,一时没有想明白而已。其实这些年,咱们君侯做事,多有体统,更重名实相符,地方上多军政分离,便是到了军中亦仿周礼,出而战者为军,守而卫者为师……所以说,足下是振武将军,当战而振武扬威;而审公为赵国相,当以守土之责自守其都!非要再说的细致些,无外乎是凡守必以攻先,袁贼大军至,自然是审国相守城,关将军出战,唯此方能百战不殆!”
这一次,傅公悌真就不是捋毛,恰恰相反,其人简直堪称有理有节了,而关羽听的头头是道,也是不由抚着太尉椅之扶手昂然而起:“傅君之言,确无可驳!”
傅巽闻言不仅不喜,反而避身拱手,苦笑赔罪:“蒙将军夸赞,但作为使者,本就该替卫将军把意思传达明确,并释疑解惑的。只是这两个疑惑虽然解开了,足下的另一个犹疑之处,在下反而无话可说,将艰难之事推给了将军,我又怎么好意思受夸赞呢?”
最后一个军士与百姓的话题,确实让人为难,而杨俊在旁,虽然也是无奈,但其人作为本地县丞与卫将军旧属,却也不好躲开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