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有令,翎羽骑士随我向前!”就在于夫罗惊惧失措之时,旁边的呼厨泉却是面目狰狞,然后猛地拔出腰中环首刀来。
随即,其人在自家兄长的目瞪口呆中,居然率领原本的王庭直卫、现在的翎羽卫士,奋力冲出了安全的指挥位置,直接向着前方死伤极速的锋线上而去。
于夫罗怔怔望着自己弟弟,一瞬间他倒是想将把对方喊下来换自己上去,但身为匈奴王族最后一个正统单于,尤其是自己留在长安的儿子,小名刘豹的继承人才七岁,却终是不敢多言,只能放任对方冲入战场,亲自拼杀。
战争这种东西是很古怪的。
骑兵与骑兵的战斗是疾速的、血腥的、牺牲极大的;但步兵与步兵的作战,尤其是大规模阵型严整的重步兵之间的碰撞,却给人一种缓慢、沉重,甚至于是乏味的感觉。
回到眼前,公孙珣的按兵不动,直接使战场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着……一面是小部分局部战场,尤其是那处骑兵碰撞的地方,双方相互之间急剧消耗;另一面却是绝大部分战场上,或者说战局主体上陷入到了所谓的拉锯战中。
也就是说,虽然双方死伤很多,战斗也很惨烈,但是与双方那巨大的兵力数量、厚重的军阵纵深相比,双方接触面所造成的那些杀伤并不足以导致阵型溃散,然后进一步导致战局产生突破性进展。
实际上,因为疲惫很快停止擂鼓的袁绍立在特制的高大驷马鼓车之上,眺望前线,只觉得整个战场几乎沦为了如今军中常见的一种游戏——拔河比赛……绵延十余里的战线之上,不是没有人奋勇向前,一时得势,却很快因为前突而陷入到三面包围,然后被更多的远程打击和更多的步兵挤压下,被迫撤退;不是没有些许部队在撤退途中损失惨重,但很快身后就会涌来大量的后备生力部队,顶替上前,然后挽回颓势。
双方你来我往,战线以士卒们生命与鲜血的代价时而前移时而后荡,给人一种遥遥无期的感觉。
这一切,都让袁本初有些焦急难耐起来。
“主公!”郭图小心避开文丑的尸体,奋力攀登上了鼓车。“东面传来军情,韩义公手握足足八千骑兵,却居然没有试图包抄,只是以骑射之法从侧翼援助关云长而已。由此看来,许子远的计策非但没有起效,反而引起了对方的警觉……而若是再这么下去,我们并不可能取胜,反而是等到黄昏撤兵时,对方的骑兵一定会趁我们战线动摇,大举向前追击,届时说不定就会引起我军崩溃,一路追到梁期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