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他肯定知道羊皮筏子……
但是,事情大略如此,说起来想起来是简单的,做起来却是极难的。
河水湍急,雨水不停,士卒们赤着脚去河堤下砍伐芦苇,却接连有数人滑入河中被卷走,而更普遍的则是湿滑之下,利刃与苇丝轻易割出伤口,血水与泥水混成一体,让人痛苦不堪。如此减员,加上之前一日行军路滑摔伤、跌伤的,竟然已经破百。
可是,这就是军队,这就是军法之下的制度,只是日常行军、做事,不去刀兵相对就会有数不清各种奇葩减员,公孙珣之前冒雨渡过大凌河,潜行追击乌桓人,也同样是沿途减员无数,更有数以千计的战马就此废掉……但是反过来说,这也正是军队比之于土匪的强悍之处,他们在其他地方因为纪律、行军,以及战斗准备付出的牺牲,是可以在战场上挽回更多生命的。
孙文台准备仿效公孙珣潜袭渡河偷袭柳城,深夜奔袭邓县城下敌营,而当日公孙珣柳城一战到最后几乎是一个微小到不足为计的总体损失,覆灭了叛军辽西上百年的乌桓部众……就是不知道今日孙文台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云层之后的阳光已经有黯淡之意了,但好在这种筏子格外简单,而且孙坚带了两千领席子,并非是要以筏子往来渡人,很明显是要再联结芦苇筏子搞几座简易到匪夷所思的芦苇浮桥,而一旦浮桥结成,渡河成功还是没有问题的。
事实上,随着蒋钦手下深通水性之人于重赏之下牵着绳子下水,于洪峰中游到对岸,立桩成功,全军上下一时欢欣鼓舞。
“过河!”孙坚毫不犹豫下达了军令。
随即,其人披甲亲卫先行持矛护送着军中唯一一杆大旗走上摇摇晃晃的浮桥,以作先导……然而,前面几步因为有河堤下的木桩、绳索固定的缘故,还算勉强能行,可走到一半河中心的时候,忽然间上游一股小浪卷来,这种用草席卷着芦苇弄成的浮桥便即刻随着下方水势翻腾了起来,最前方七八名负甲持矛的亲卫几乎是瞬间不能站稳,直接如木制动物牌一样连番卷倒,并一头栽入河中。
考虑到他们身上的铁甲以及此时洪峰之下的浑浊河水,可以想象,这些孙坚身侧最信任最出众的武士已经不可能再存活了。
实际上,唯一起伏可见的,正是孙坚的那杆大旗旗杆。
原本一片欢腾的河堤上一时哑然,士卒们理所当然的畏缩了起来。
朱治张了张嘴,之前激起的半腔豪气也瞬间被浇灭,却是准备上前再劝孙坚转向蔡阳,他已经不指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