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也难得在竹林中脸红:“正是因为舍妻就候在汉中,反而愈发觉得不能半途而废,否则无颜见我妻!”
众人愈发哄笑,而刘范也摇头不止:“你到底在等什么?我父怎么可能放回张母?”
“其实在下早就对刘益州本人不抱希望了。”蒋干微微正色,敛容以对。“而在下所等的,乃是刘益州长子刘伯道在蜀中立足稳妥,彼时或可将张府君之母带回汉中。”
众人笑声戛然而止,便是刘范也难得一怔:“你在等我,你以为我会助你?”
“不是助我,而是助伯道你自己。”蒋干恳切而对。
刘范见状反而再笑:“我不与子翼辩论,省的将来在史书中被人耻笑……”
“自古以来,所谓辨士之所以能成事,从来不是靠着言语锋利,而是那些大人物本身就有一些想法,辨士为他理清头绪而已。而如果那些大人物本身就心如铁石,气度宽宏,雅量高致,又怎么会因为别人说几句话就有所动摇呢?”荫凉下,可能是竹林前的空地处起了些许篝火的缘故,蒋干便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倚着一杆大竹而坐,然后依旧侃侃而谈。“反过来说,如果畏惧所谓辨士言语,连话都不愿意听的话,那只能说明有些大人物表面上气质从容,其实心中早就隐隐有了想法,只是故意逃避遮掩而已……伯道,咱们前后脚入蜀,又相交妥当,你的事情真能瞒过我吗?”
刘范面色尴尬,却也不再辩驳,而庞羲等人面面相觑之余,也不禁低头噤声。
“既如此,在下就逞一逞口舌之利了!”蒋干见状,干脆敛容拱手以对。“其一,蜀地之安真的是系于一个汉中太守的母亲身上吗?诸位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有些道理难道还要在下来教吗?从大道理上来说,蜀地之安系于主政者之德,系于蜀地人心,你们强扣着一位朝廷正经两千石的母亲为人质,这反而是失德之举,是失人心之举!反而不妥。”
此言既出,刘范虽然面色稍紧,却居然不怒,而蒋干看到此处,不由心中大定,便继续侃侃而对:
“而从天下大局上来讲,蜀地之安在于燕公的心思与尊父子的态度,尊父子保持恭谨,而燕公不伐蜀,则蜀地自然大安,真要是中原抵定,燕公下定决心伐蜀,届时难道会因为下属中一个人的母亲成为了人质就会更改天下大计吗?伯道,燕公是个怎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尊父子没有理由不清楚吧?你们这样握着张府君之母不放,只会徒劳恶了燕公!”
刘范等人只能一时干笑而已。
“再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