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立足于河北呢?真到了那一日,我们又凭什么不能将诸位如杀昌豨一般轻易杀掉呢?”
堂中气氛反过来一凝。
不过,唯独孙观反过来精神一振:“我懂足下的意思了!足下的意思是要我们主动出兵东海,建功立业,这样不但可以让河北放下心来,将来有此功绩,也可以依仗着军功立足河北,或富或贵?!”
“不错!”郭嘉摊手以对。“孙将军所言正中其的!诸位都已经到了开阳,何妨继续顺着沂水南下郯城呢?而且诸位一旦到了前线,与南军开战,我们河北的疑虑自然尽消,将来诸位立足的军功也自然不必多言……须知道,当此大战,一战之功,胜过之前八载相持!”
众人纷纷醒悟,继而又和郭嘉一起看向了许久未曾开口的臧霸臧宣高……说到底,琅琊军阀再怎么混乱,臧霸共主的威信和他本人的军事能力都摆在这里,再加上素来不服气臧霸的昌豨已死,反而让臧霸的地位无可动摇。
但臧宣高一时犹疑。
萧建等人越想越觉得对头,却是催促连连,孙观更是扶刀起身:“宣高大兄!你须明白,今日这个局面,从大处来讲,要么从河北,要么中原,并无他路;便是从开阳这里的局势而言,郭副使也不会给我们机会犹疑的,昨夜他能以五百人杀了昌豨并了七千东莞兵,明日便能杀了我们中任意一位……事到如今,并无犹疑之所在!”
臧霸心中动摇,便不禁再度看向了郭嘉。
郭嘉见状也不客气,而是直接扶剑起身:“臧府君,我一直想与你说一句私人的言语。”
“请讲。”
“你这个人讲义气,守信诺,所以才能够成为琅琊共主,所以才能在乱世中立足至今。但义气这个东西,是随着天下大局不停变动的。”郭奉孝恳切相对。“今日之义气拿到往日未必有用,往日的义气到了今日反而说不定是祸害。”
“愿闻其详。”臧霸也严肃起来。
“譬如,天下昏乱的时候,官府之中和所谓正经世道之中,其实并没有道理可言,这个时候你上山为寇,聚众保安,让那些活不下去的人能活下来,这便是天下最大的义气!”郭嘉侃侃而谈。“而等到董卓祸国,天下群雄四起,一时割据者四十有余,堪称无处不争、无处不占,而手中有兵**贼首、将领,反复无常,今日归左,明日属右,今日兴起,明日消亡,这个时候,以足下拥兵数万的立场来说,能够守信重诺,不负上下前后,这就是乱世最贵重的东西,也是你立足至此的又一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