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翟谦、王叔勇、程知理这些被直接指了矛头的大头领身上。”崔玄臣言辞平缓,像极了他的族兄崔肃臣。“你注意到没有,这些人固然是被直接打击的对象,但他们的态度也委实有趣……”
“不错。”黄俊汉立即醒悟过来。“徐世英是当事人,可他在张龙头渡河当晚便服了软,一路怂到底;翟老二是眼下压力最大的,而且素来听他堂兄的,也素来听我的,今日却对他堂兄说了那种话,还把我赶了出来;王五郎不知道,但估计只会比这两人更贴那位龙头……可为什么呢?”
“因为所求的利不同了。”崔玄臣没有卖任何关子。“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一样,就是私兵、人口、田宅、钱粮,这就是典型的豪强子弟追求的利,素来如此,生来如此,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忽然间有一个人跑过来跟这些人说,跟他做事,能成大功业,能成大英雄大豪杰,一开始的时候当然没人信,只是碍于局势不得不反,凑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罢了。但两三年间,那个人领着他们屡战屡胜,攻城略地,同时嘴上还不停,一直说些什么大道理大规矩的,你便是全然不信,慢慢也被磨得信了三分或五分了,甚至有人信的更多。这个时候,这些人追的利,就不全是那些丁口钱粮了。”
“我晓得了。”黄俊汉彻底醒悟。“就是这个事情,所以这群人硬不起来了,反倒是翟宽一直在这边不动弹……兄弟俩求的利不一样了。只是翟谦一个区区郡吏,如今居然也想着能成什么功业了?那个什么,那位他、他就这么灵验吗?”….“换你去做大头领,摸到那个权柄,再跟着人家领兵作战,屡战屡胜,你也灵验!”崔玄臣摇头失笑。
“那……那崔四郎还要我来引见李龙头?”黄俊汉叹了口气,复又好奇来问。“直接去投张龙头不好吗?”
“两个缘故。”崔玄臣坦诚以对。“首先。就是知道他能蛊惑人心,所以才要远离,省得陷进去失了计较;其次,我也有自己的利……我不想在郑州房二郎身下做事。”
“也罢。”黄俊汉点点头,坐着不动。“正好我下午要去一趟济阴城,倒是替你做个说项。”
崔玄臣也点点头,却是起身拱手,然后不等对方回礼,便负手踱步出去了,走出院子,还能隐隐听到此人言语: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吾当奉天道而顺人道也。”
“装神弄鬼,故弄玄虚。”黄俊汉等对方声音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