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通失笑以对,却是放下了双手,隔着张行与张伯凤与对方捻须对视。“我跟恩师不同,素来只是一人一院,随教随走,那一年的学生里,只有两个人让我记忆深刻……一个是素来聪敏被我收为传业弟子的房玄乔,另一个便是整日愤世嫉俗的你了……玄乔,见过你师兄。”
王怀通更后面,一名不足三旬的年轻俊俏世族子弟站起身来,避开座位,微微一拱手,口称师兄,然后便老老实实低头坐回去了,似乎并不想参与其中,只想听一听热闹而已。
这时候,王怀通方才继续含笑来问:“魏玄定,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皇朝国家,以往未必是私有,将来也可以是公器。”出乎意料,站定了魏玄定此时反而没有了那种愤愤不平,只是想把自己学到的,做到的,不管是囫囵吞枣还是真切感受到的一些东西给妥当释放出来。“以古时论,百族兴盛,建国立制,固然有酋邦是为劫掠强占,但多还是为了兴修水利,备御天灾,抵抗魔物,防范野龙。后来黑帝荡群魔,赤帝修山野,此类公器之用渐少,却依然是皇朝国家的主要责务,也是自古徭役、赋税之根流。只不过,总有如曹固这般无知之辈,有曹彻这般无畏之人,自以为得了天下,肆意妄为,便违逆天道,收赋税为私囊,征民夫逞私欲……但也是正是因为如此,暴魏才会亡,而也因为如此,我辈才会汇集于此,坐而论道,想弄清楚过往得失,同样是因为如此,我们黜龙帮才会以暴魏为戒,才会喊出来要同天下之利,黜‘擅天下为利者’。”
话到这里,魏玄定语气愈发平淡,只是望着对方昂首来言:“恩师、王公,万事皆有承续,上一代私心过重,酿成祸乱,下一代必然要吸取教训,稍为公器,再下一代,若是因为天下为公过于板正,束缚了人心活气,自然又会分于私心私利,甚至有时候,一个人前为私心,后为公器……而依着学生来看,这些都是无妨的……关键是要认清楚局势,弄清楚天下大势之流向,不做违心之事,不做逆潮之人。而今日之势,便是暴魏私心过重,自取灭亡,我辈当领着天下当向公器那一面尽量走一走。”
说完,魏玄定便径直坐下。嫟
那边王怀通怔了一怔,过了好一会才张开口,准备要说些什么。
孰料,就是此时,就在正对面正中的张行忽然鼓掌。
别人倒也罢了,黜龙帮众人是开惯了会,鼓掌也鼓习惯了的,几乎是本能随之鼓掌,而其余许多人,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