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法替我父饶恕于他。这件事发生了这么久,张伯父若是有心认错,为何不致信我父,弃暗投明。”
曹昂话还没有说完,张姜突然说道:“昂弟,你觉得曹家叔父会饶恕我父亲吗?”
曹昂一愣。
张姜满脸苦笑道:“我从前并不了解曹家叔父,可我现在却很清楚,他不会饶了我的父亲。
当初我父与曹家叔父,我夫家君舅(边让)俱是好友,可曹家叔父如何待我夫家公公的。
曹家叔父治政严苛,兖州吏民皆以为苦。我夫家君舅不过是仗义执言了几句,曹家叔父便下令将其活活杖杀,枭首示众,完全不顾念昔日的旧友之情。
若仅是如此,还能说是我夫家君舅咎由自取,得罪了曹家叔父。
可是我夫(边复)又有何罪,不过是替父收尸,心中苦闷,发了两句牢骚,亦让曹家叔父处死。
边家与曹家旧谊,从昂弟的曾祖父(曹腾)和我夫的祖父(边韶)开始,两家相交数十年,交情不可谓不深,可曹家叔父杀人绝嗣,又何曾在意两家的交情。
曹家叔父杀了我边家男丁,犹不罢休,还将我夫的继母(环夫人)收纳为妾。杀其夫,绝其嗣,纳其妻,这是君子所为吗?
我父为何会起兵造反,他是不甘人下,他是受人蛊惑,可是他更是清楚,曹家叔父这个人,可以共患难,不可以共富贵。曹家叔父已经扬起了屠刀,反对他的人都被他杀死,而我父只是不想步其后尘。
所以现在我父如何能投曹家叔父,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曹昂听着张姜之言,也是有些唏嘘。
说实话,曹操在边让的事情上做的有些草率了。
曹操在兖州的改革,损害了世家大族的利益,所以遭到世家大族的抨击,曹操为了将改革推行下去,进行反击,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曹昂在徐州也在做这些事。
边让作为兖州大名士,影响力巨大,曹操拿边让开刀,以震慑州内反对人士,曹操都能理解。
可是曹操的手段太直接,甚至可以说低级。
边让是个人,身边有一大家子,只要手段合适,想让他低头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曹操真的想用边让的脑袋来震慑兖州的世家豪强,也得做的有理有据,旁人说不出话来。
就像曹昂当初在徐州诛杀七十余家豪强,每一个都是罪有应得,罪不可赦,因此徐州的世家大族再是不满,也得低头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