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若刚拆了头发,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客人?”
明兰若随手一挽长发,去开门。
“隐先生,这热水是……”她一开门就看见穿素白棉袍的白面书生提了两桶热水放在门口。
隐书生歉意地道:“今天让王家小娘子受惊了,算是本店的赔礼。”
明兰若很开心,从进入东北,她窝在马车上都快七八天没洗澡了。
“您客气了,我还要谢谢先生你出手相助!”她立刻进内室,去把放在内室的浴盆滚出来。
隐书生替她把水倒进浴盆。
看着他那削瘦的身体提着木桶,一摇三晃,差点把水倒在地上。
明兰若都忍不住担忧:“要不,我来?”
这些儒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不如她在悼王府这么几年做粗活积攒的力气大。
一会把水倒洒了,她得心疼死得来不易的热水!
隐书生好不容易把水倒进浴盆,有点羞涩地擦了下汗:“当真百无一用是书生。”
明兰若倒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没关系,人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
说着,她瞥见隐书生白棉袍子上似氤氲着点点血迹。
她顿时一惊,抬手就去拉他的衣袖:“隐先生,你出的血有点多,是不是胳膊的伤又崩裂了,我看看?”
隐书生身体一僵。
大意了,大约是方才杀人杀得太开心,没留意袍子下摆染了点脏东西。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抽回手,明兰若已经扯着他坐下。
她一脸纳闷地看着他胳膊的伤口:“奇怪,也不深呀,怎么出了那么血。”
她瞧着他脸色:“你脸色不好!”
隐书生垂下睫,抬袖遮脸,低声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我晕血。”
说着,他脸色愈发苍白,眼见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明兰若赶紧拽住他,拿了药箱出来:“我来替你处理。”
这书生走路虚得跟个鬼似的,八成被东北风雪摧残得不行,动不动就要晕。
明兰若拉起他的衣袖,开始替自己处理伤口,隐书生羞涩地扯衣袖:“男女授受不亲,如果被您夫君看见了可怎么办?”
“我夫君没那么计较。”她不以为意地道。
隐书生却看这自己露出的一截雪白的手臂,很认真地道:“可是我很计较,除了你,没有其他女人看过我的身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