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
数十个汉子此时正往河里放水车,呼喝的号子震天响,岸上看热闹的人也不少。
一个老头就在旁边大嗓门说着。
“老头子去找了少爷,跟少爷说,凭啥别人都有水车,咱们庄子上没有啊?这眼瞅着开春了,地里的麦子不能不浇水啊。少爷就说,老秦叔说得对,是得装水车。这么着,才有了咱们的份。兔崽子们,可得仔细点,这是咱们庄户人家的命根子。谁给弄坏了,老头子把他挂上面。”
干活的年轻人嘻嘻哈哈的,并不害怕。
“老秦叔,您就瞧好吧。冶炼所那边的水车都是俺们装的,早就干熟了的活。”
那老头正是老秦头,闻言便道:“那成,你们干着。老头我还得去学堂那边看看,差了啥,也不能差了娃娃们读书的地方。”
毕懋康从后面追上。
“老哥哥好。”
老秦头回头,一看是个比自己年轻些的老人。虽然衣着朴素,可那气度一看就不是平常人。
再看到栗香筑在一旁毕恭毕敬地陪着,还有什么不懂。
“这位官爷好。”
毕懋康摆摆手,笑道:“已经不是官啦,如今闲人一个。”
老秦头听了,点点头。
“不当官好,大明的官,有啥好当地?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早晚把这天下败完。”
毕懋康一口气没上来,嘴角直抽抽。
第一次听到不做官还是好事的。
这地方,不光那少年对朝廷缺乏敬畏。连个乡野老农也这么桀骜,真乃贼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