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粝的面容有所缓和,自哂道:“史某何来的这颇多的啰唣,事已至此,作此妇人埋怨,传出去,徒惹人笑!”
“你们给本公记住,我方才所说,不准外泄!”几乎扯着嗓子,史弘肇朝左右部曲吩咐着。
“是!”就近几人,答应地很快。
情绪平复下来,史弘肇臂夹头盔,吃着干粮,嘴里感慨道:“史某本为大将,而今重赴边关,御寇戍城,也算得其所。罢了,就当为先帝守卫江山,报其知遇之恩吧......”
史弘肇,似乎看开了的样子。不过,重新穿上这沉重的甲胄,披上征袍,跨上战马,整个人的神经似乎是放松了一些。
坐在一块青石上,看着道间行人负重而走,望着远处,两山相对如阙,阙口有一集市,即便隔得甚远,也能听到些喧嚣声,那是些和平安宁之声。
在任期间,对于洛阳周边,尤其东、北方向的广大区域,史弘肇是巡视了不少的,基本上,是冲着西京豪贵们的土地、庄园、丁口去的。对于洛阳以西,倒是没怎么来过。
“佐吏,前面是什么地方?”史弘肇问道。
一名自感前途渺茫的卑微书吏,赶忙凑上来,禀道:“前面两山,东青龙,西凤凰,口下为阙口市,当东西走道,这两年新兴起的集市,周边十数里乡民逢期往来易货!”
“哈哈!”闻言,史弘肇却乐了:“都说我史弘肇扰民害民,这乡里小民,不是乐业安居吗?”
小吏默然,这等事情,可轮不到他这一小人物评论。
春来之阳,和煦温暖,照在身上很舒适,史弘肇又叹道:“马上就是上元节了,老夫却还要奔走向西......”
就在郑国公时不时冒出一句抱怨之时,自东边奔来一小队骑士,领头的是一名绿袍官员,青俊有神。
>“东京来的禁军!”以史弘肇的眼力,一下子就看出了骑士的来历。
来者瞧见了史弘肇这一大行人,径直转向而来,目的显然是他:“敢问是朔方节度使郑公吗?”
“本帅在此,你是何人?”动都没动弹一下,史弘肇撇着年轻的绿袍官员,轻蔑地问道。
领头的官员下得马来,注意到史弘肇倨傲之状,眉宇少露不愉,拱手应道:“下官乃殿中拾遗王著,特奉陛下之命,前来为郑国公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