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上,骑车的永远比坐车的清楚,在面对夜间脾气火爆的泥头车时,到底用什么姿势落地,生存的几率会大一些。
这也是雪明为什么,会那么小心翼翼的对待白露。
他很害怕白露变成这样的人,他那么那么努力,那么那么想要活下去,不希望白露去挥霍他含辛茹苦挣扎求存抢来的安稳生活。
在他的世界里,前二十一年的人生中,泥头车带走的人命是最多的。故而雪明一直认为泥头车拥有一种神力,它是美丽而残酷的,强大到匪夷所思的,这么多年来,这条路上泥头车撞死的人,几乎能组成一个加强连——可是依然有人主动将脑袋往它的钢轮下送,这就是让人很难理解的地方了。
他走上新桥的人行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警戒姿态比走在查德顿堡要标准得多,夜间十一点四十分,正是飙车族开始活动的时间,也能见到零零散散的轿车载着醉醺醺的车主回家,在宽敞的路面上蛇形。
偶尔就看见一两台摩托飞驰而过,飞驰而来。跑完了三十二公里的往返大直道,听见车辆冲过路政刻意加装的减速带,它们高高跃起,落地时底板与泊油路擦出火花——车手在怒吼,辣妹在尖叫。
这一切对雪明来说都过于混沌,同车道往玉明江西岸冲出去四辆摩托,后座上的小妹妹多看了雪明一眼,立刻揪着前座的车手,大声喊。
“你看!你看!他长得好看的!回去!让我多看几眼!”
江雪明听得很清楚,手脚也很麻利,他翻过护栏,没等机车调转反向逆行,自己已经先人一步跳到桥下的铁道维修走廊,躲起来了。
他不想与这些小伙子小姑娘多说任何一句话——恐怕会惹祸上身。
可是头顶却传来更加热烈的呼喊声——
“——刚才还在这里的!”
小姑**声音非常尖,如抖音网红夹子音,很刺耳,能传出去很远。
“我没骗你!你不是也看见了吗?大晚上的人行道那么空,只有他一个!”
“那是见鬼了吗?”同行的女骑手喊道:“你别吓唬我!他不会跳河了吧?”
“找到了!他躲到下面去了!”
雪明抬头看去,大概有三米多的高差,那个满头金发的小姑娘已经趴上围栏,好奇的往下看。
“哎!靓仔!能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