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写作文时,未完稿时也不喜欢别人在旁观看。
章越走到一旁抬起头屋顶仍是有零星的雨水陆陆续续地砸在土盆里。
“是了,起夜时可否尿在盆里?”
但见郭林一阵慌乱:“师弟知道了?”
别问我怎么知道,因为哥也是过来人。
章越笑了两声,然后大字横身一躺,从家里带来的被褥里抽出布被正要盖在身上,却见从被褥里掉出一小袋沉甸甸的东西来。
章越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郭林。
见郭林仍心无旁骛地学习,章越背过身去打开布袋子,但见里面是一贯多的钱。
不用猜也知道是章实留给自己的!
此刻章越眼眶微微有些红,小心将布袋子贴身藏好。
大山,雨声,松涛,茅屋,孤灯就如此混杂作一处酿成别样的心思,然后他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半夜,章越气呼呼地起床打蚊子,一巴掌的血!而反观郭林则睡得十分踏实。
这山间蚊子是欺生不成?尽怼着我咬!
章越憋了一肚子气,走到郭林床头的土盆放了放水,借着月色一看果真有些黄,且骚气十足。章越又去郭林床头床尾翻了翻,边找边自言自语道:“在哪呢?在哪呢?”
最后章越真在郭林身上找到了吃剩半块的饼子。
“就想着你读到半夜,不吃点东西哪里顶饿。”章越说了一句,拿起饼子啃了一口。
“什么烂饼子,干巴巴的一点味道也没有。”章越三下五除二吃完,肚里火烧火烧的感觉才好了一些。
次日章越即被朗朗读书声吵醒。
章越披衣出门看见天刚蒙蒙亮,而草庐里已是坐满了童子。
郭学究正教授童子口诵经书。
章越看去,但见郭学究双手负后缓缓踱步,一面拖着木屐一面闭目慢声诵经。
这木屐拖履之声和着学究抑扬顿挫的诵经声,竟别有一番韵律。草庐下的童子们只有三三两两几个跟着郭学究一起认真诵经。
有个童子摇头晃脑学着郭学究的样子,惹得一旁童子阵阵发笑。
郭学究看了一眼,也丝毫不动气,继续诵经。
章越闻此读书声却驻足片刻,一开始也觉得有些好笑,但随即也觉得很没有意思,踱步离去。
他信步到处逛逛,但见松林后有一处山坳,山坳里住着百十户人家的样子,更远处则是溪水环绕的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