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安石也没说什么,对着信看了下来。
王安石有嗜书的脾气,对于任何纸张上的文字都抱有极大的兴趣,反而不喜欢与人聊天。故而兄弟二人明白,若提及是章越的书信,王安石可能不看,但若不说是何人书信,王安石一定会取来看一遍。
但见信上写着,闻周礼有保息六政(一曰慈幼,二曰养老,三曰振穷,四曰恤贫,五曰宽疾,六曰安富)。
管仲则有九惠之教(一曰老老,二曰慈幼,三曰恤孤,四曰养疾,五曰合独,六曰问病,七曰通穷,八曰振困,九曰接绝)。
……
王安石看了一遍,不由对兄弟二人问道:“这是谁的文字?”
王安国道:“我记得兄长曾于度判厅上所书‘夫合天下之众者财,理天下之财者法’,是否与其中相合?”
王安石道:“然也。”
王安石又见下面写道:“合天下之众财,乃因三代无异财,人主手持操柄,如天持斗魁。兼并者奸回也,奸回者法有诛……”
王安石不由点点头继续看去,信中所说,
聚天下之财,是为了遏制兼并,催之奸回,以免利出百孔。钱财的开阖敛散,必须聚之于朝廷之手,然后方能运用自如,以免民间出现豪强兼并之家侵食百姓。
但如此做法,难免有欲富其家而榷其子之弊。
法家不正是这样变得人人喊打的么?
故而财取之民当用之于民,如何用呢?
当行周礼的保息六政,管仲的九惠之教……再然后呢?
信写到这里就没了……
王安石举起残信对着日头抖了抖,似想看看下面被火烧去的大半截写了什么,终究不能如愿,故而叹息一声。
王安石看了笔迹向两个兄弟问道:“此人是谁啊?”
王安国看了兄长一眼,然后低声道:“是章度之。”
但见王安石举着信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