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承平多年,又商贸发达,却是不如这些人吃苦耐劳了。寒冷的冬日,里正一声令下,乡勇迅速集结,在旷野之中操练。
看他们认真的模样,王师范不住叹气。
曾几何时,平卢军的后裔也是这般勇武,这般吃苦耐劳。然而,精气神这种东西,最抵不过时光的消磨。不过区区数十年之后,一个个就只想着与外界做买卖,而不是辛苦练习刀矛之术了。
邵树德治下的这些百姓,第一代人固然勇悍绝伦,第二代或也能保持刻苦训练的精神,第三代、第四代呢?或许也会堕落吧。
王师范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多愁善感。
崤函古道,自秦时起,无数人在此厮杀,书写了许许多多的传奇或悲歌。但这又如何?崤山依旧在,英雄人物却已雨打风吹去。
管那么多作甚?王师范收拾心情,继续西行。
二十五日,一行人抵达了潼关,住进了馆驿之内。
从关城之上可以远远看到对岸的风陵渡。此时黄河冰封,冻得结结实实。渡口旁居然还有人进进出出,通过黄河冰面抵达岸这边的华阴。
来的主要是商徒,带来的许多河中的货物,以及最新的消息。
“河中最近不太平,最好不要过去了。”有商徒说道:“我贩完这趟布,就去华州姐夫家里住一阵子,避避风头。”
“柳二,你听到什么消息了?”有人问道。
“河中马步都虞候封藏之在城外的庄子乱兵洗劫了,死了几十个人。”柳二说道:“据闻封藏之打算要去庄子的,临时有事没去,侥幸逃过一劫。”
这话一出,众皆惊叹。如果乱兵人多势众,封藏之猝不及防之下,估计就像当年的王重荣,直接让人宰了。
“此事可真?”有人不相信。
河中虽然谈不上多安宁,但也有些年头没动乱了,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我骗你作甚?河东县百姓都知道,领头作乱的军校名叫陶坚,慈州人,聚拢了三百余乱兵,王帅都差点吓得跑了。”柳二说道。
“你莫不是王瑶胯下的马,怎知他要跑?”有人讥讽道。
>柳二闻言大怒,一拍桌子,道:“坊间都这么说的,这还有假?”
“柳二说得不对。”另外一位操蒲州口音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