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淮水之上,桅杆如林,军旗飞舞。
四月十七日,船队离开清口与淮阴,陆续西进。
二十日,先锋已抵达盱眙。
淮水北岸,游骑不断出没,死死盯着这只规模庞大的船队,并不断把消息发送回去。
盱眙、淮阴二地,是淮水下游的防御重点,自古南北兵家必争之地。
清口就在淮阴左近,逆流而上,顺风而行,如果夜间也行船,两三天工夫就到了。夜间不行船的话,三四天足矣。
此时黄河并未夺淮入海,淮水河阔水深,正是舟师的用武之地。
从岸上看去,庞大的船队一望无际,直接延伸到远方的天际边。
北人见此,正如南人见大规模的骑兵集团,都十分惊叹。
朱全忠的黄河水师与之相比,羞愧得无以复加。
邵树德正在汴水之畔休息,亲自洗刷、喂养战马。
远近之处,大大小小的营帐错落有致。他们十分嚣张,连营寨都不建,夜晚宿营之时,挖个壕沟,搭点帐篷就完事了——事实上也没有修建营寨的条件,因为各类工具都没带上。
“这么说,杨行密亲自来了?”邵树德将马儿丢给李逸仙,问道。
“是,杨将军遣人抓了两个淮军游骑,拷讯出来的。”信使回道。
“杨行密多半也知道我来了。”邵树德说道:“这是想占我便宜呢。”
你能抓对方的游骑,对方当然也能抓你的游骑,具体的作战部署不知道,但大概情形还是能问出来的。
邵树德这一路总共两三万人,目前分散在各处,跑得最远的一部,甚至已活动到了泗水一带,窥视河对岸的宿迁——宿迁,本名宿预,原属泗州,宝应元年更名,划归徐州。
他们没有盲目过河。泗水不是汴水,对纯骑兵部队来说,没那么容易涉渡。即便人家的水师不拦截,过河之后,怎么回来也是個麻烦事,况且补给也不一定有着落,马儿的胃口实在太大了。
但这支骑兵部队的到来,依然让淮军上下极为紧张。他们派出巡逻游骑,沿岸交替巡视,发现有人伐木的话,立刻飞报回去——伐木显然是造浮桥的前奏。
捧日军作为步兵,分屯虹县、徐城两地,正在拼了命地搜刮乡间存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