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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祐二年的五月很快到来。
三月末科考结束后没几天就放榜了,随后是长达一个月的等待。
在这一个月中,大部分人陆陆续续都能被授予官职。
以往其实没这种好事的,但这不是碰上了百年难遇的良机么?天子东幸洛阳,很多官员就没跟来,随后朝堂大清洗,又空出来了很多位置,再加上诸位宰相如今更青睐没怎么受过旧朝恩惠的新人,多番因素共同作用之下,造就了这一届考生超高的得官率。
“这应该是大唐最后一次科考了吧?唉,可惜早知道试试了。”洛阳外的驿站内,宾朋满座,觥筹交错,学子乌光赞饮下半碗酒,叹道。
乌光赞非中原人,他是渤海国相乌焰度之子。此番入京,是因为从安东府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功高盖世的夏王要开国称制了。渤海国上下紧急磋商了一番,觉得应该抓住这次机会,与夏王搞好关系,或对如今的局势有助益。
于是乎,他们火速组织了一支使团,快速南下至旅顺县都里镇码头,然后搭乘返航的唐国运输船只至登州,再经陆路赶至洛阳。
乌光赞其实还没准备好参加大唐的宾贡考试。他固然自小苦读,熟习经典,但终究信心不足,想再深入学习个三五年,然后参加考试。
只是————三五年后,大唐还在吗?
“肯定是最后一届了。”张策与乌光赞互相敬了一碗酒,饮尽后,说道:“今天早上,我看到了许多外州使者进京,大车小车,满载财货。”
“礼朝使正月方离洛阳,这会又来了,想必……”乌光赞说道。
“不错。”张策点了点头,道:“都是消息灵通之辈,赶着来共襄盛举呢。昨日我在邙山,遇到从丰州来的使者。”
“丰州?那不是夏王乡里么?”乌光赞惊道。
“有从大安县(原西受降城)而来的使节,带来了夏王爱食的丰州白面、印盐。”说到这里,张策的声音微微压低了一些,道:“有传闻,丰州夏王家庙栋间有五色芝生焉,状若芙蓉,紫烟蒙护,数日不散。又有人言,夏王家庙第一室神主上,有五色衣自然而生,识者知夏运之兴矣。”
乌光赞听得目瞪口呆。
张策是敦煌人,其父张同,乾符年间曾为谏议大夫、商州刺史。
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