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镇修驿道、陂池、城墙,给不了这么多工钱吧?天子是不是很仁德?「邵树德面无表情地问道。
老者迟疑了一下,可能是看在那袋胡饼的份上,又或者站在他面前的是官人,点了点头,道:「自古以工代赈,未有给粮如此丰厚者。」
邵树德一听,虽然知道老头很可能口不应心,依然很高兴,又问道:「乡间似你家这般景况的人可多?」
老者一时回答不上来,想了半天后,才答道:「樊村不少,韩村倒是不多。」邵树德心中有数了,与老人一家告辞。
「官人。」老者刚刚离开,又走了回来。「何事?」邵树德转过身来,问道。
夏鲁奇、储慎平一左一右,原本垂在下面的手已经提了起来。
老者看了他们一眼,苦笑道:「别摸刀哩,小老儿懂规矩,不会冲撞了贵人。」邵树德哈哈大笑,问道:「杖翁也摸过刀?」
「摸了半辈子,还去外镇杀过人,都是陈年往事了。」老人摇了摇头,似是不想提以前的破事,只提醒道:「前阵子外间乱糟糟,到处杀人。不少后生偷了家里的弓刀,就跑啦。后来跑回来一些,没回来的那些,也不知死了还是怎么。小老儿只想提醒贵人一句,外面不太平,散落山林的亡命徒不少,还是要多多留意。」
邵树德沉默。
陈诚与他对视了一眼,便上前
问道:「杖翁可知我等亦来自关西?」
「听口音就知道啦。」老人说道:「能在幽州当官的,又不是本地口音,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是河南人就是关西人。」
「你们恨不恨关西人?「陈诚问道。老者不太想答这个问题,支支吾吾。
「杖翁是个实诚人。」邵树德已经知道答案了,吩咐随从拿来一匹绢,送给老者。老者千恩万谢离去。
「其实已经不错了。」邵树德突然一笑,道:「李克用镇压了好几回叛乱,不知道多少燕地刺头被晋兵杀了。如今剩下来的,也就那么回事,不足为虑。再者,咱们在这打仗,把乡间弄得乱七八糟,一家人衣食无着,还不许人家恨啊?」
最有反骨、行动力又强的燕人,已经在此起彼伏的反晋叛乱中损失殆尽了。大夏王师入幽州,如果不是非要编户齐民,叛乱都不会有几起。
李克用、邵树德这对义兄弟接力整治幽州,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