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长安,那可太危险了,还是让他们待在河陇好。”
“陇右素来出强军,后汉时董仲颖之兵就甚锐。”吴融说道。
萧蘧一噎,合该你考不上进士。
这是人话吗?灵武郡王今年有大战,耗费甚多,但还送了一百车盐、一千匹马、三千头羊、沙狐皮、野马皮、鹿皮若干至长安,这般恭顺,你拿董卓来类比?
“有这等强军,陇右诸州无忧矣。”萧蘧轻捋胡须,笑道。
“乏人。”吴融道:“方才村子周围看了看,大片空地,全任其长草。若是在中原,早就种满庄稼了。”
“子华有所不知。”萧蘧道:“某来之前,也曾查过档,打后周(北周)那会起,河陇百姓便是半牧半耕,庄子附近种地,稍远一些的地方,直至山丘,皆放牧牛羊马匹。地广人稀,便是如此,因此成年男丁弓马娴熟,雄壮魁梧,汉时之六郡良家子也。”
萧蘧此番前来,还带了天宝年间有关河陇诸州的各种档案,涉及部落民情、诸水系、山间道路、土地肥瘦等等,方方面面都有,几乎都抄录了一遍,作为见面礼送给邵树德。
过去了百余年,有些东西固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也能拿来参考不是么?萧家这么做,算是有心了。
“某受教矣。”吴融行了个礼,诚心实意道:“不出门,不知晓外间事,不知天下民情这般复杂。”
萧蘧含笑不语。事实上他以前与吴融一般无二,但到底做了几年县令,知道干实事有多么复杂,完全不是读书考学时想得那么简单。
众正盈朝,就能天下大治了吗?不能!一人一个想法,万人万个想法,做点事,太复杂了。
突然间一阵马蹄声,数十骑奔进了村子。
骑士们大声呼喝,清出了一块场地,随后两位将领联袂而至,在场中下马站定。
“这么荒僻的村子,竟也有贾客?”年纪较大的那位将领扫了一眼萧家的车队,笑道。
车队前后上百人,要么是嚣张惯了的豪门奴仆,要么是横冲直撞的家族护卫,在长安时有多嚣张,此时就有多老实,就连兵刃都藏到了车底下。
>萧蘧见了暗暗叹气,还不如山中的亡命之徒。那帮人有时还敢与官军搏一搏,这些个奴仆护卫,当真也就只能在长安城里装装样子,被二十来个挎刀持弓的武夫一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