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出现了大群步卒的身影。
他们大张着旗帜,敲响战鼓。数千人呈纵队快速行军队形,一路小跑的同时也维持着体力。
其实根本不用这么谨慎了,因为在战鼓擂响的同时,同州军这边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溃逃。
他们争抢着狭窄的浮桥渡口,不惜挥拳相向,甚至拔刀互砍。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上了浮桥,逃到对岸就安全了。但浮桥就这么大,正常通行尚且人挤人,时不时出点小事故,如今到处是失了理智的夫子、军士,几乎谈不上任何通行效率了。
有人惨叫着捂着齐根而断的手臂,不可置信地看着挥刀而向的旧日袍泽。
有人被挤下桥,不甘地扑腾在冰冷的渭水之中。
百余骑勒马回转,挥舞着马槊,赶羊似地把人往浮桥那边赶。
桥上人越来越多,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两侧扑通声响个不停,人就像下饺子一般落入河中,很快便没了声息。
“哗啦——”不堪负重的浮桥散架了,绝望的人们互相撕拉着,哭喊着。
落入水中的人拼死抓着船帮,船上的人挥刀砍下,十指齐根而断。
有人嘴唇冻得发青,言语哀求,回应他的是迎面一斧。
有人不甘就这样死去,直接拽住船上的人,临死都要拖一个下河垫背。
数十骑呼啸而至,将沉重的马槊顿于河岸松软的泥土中,抽弓便射。
浮船上无遮无挡,惨叫声连绵不绝。
……
渭水北岸,大群士卒阵列严整,持枪而立。
他们默默看着一片混乱的南岸渡口,心中庆幸不已。
如果先渡河的是别人,此时狼奔豕突,溃进河里的就是自己了。
一将无能,害死三军!
防华州王卞,防空了!
防洛南朔方军,防空了!
还将大批斥候派往同州方向,简直是做无用功!
已经过河的这四千步骑,长枪倒是都带了,人手一根,但盾牌、甲胄缺得厉害。
弓梢都带了,但箭矢不足,一般就十余支,备用弓弦一根都没。
樵采、造饭器具严重短缺,接下来每天啃硬得像石头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