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百姓亦苦,终日劳作,所得钱粮,还要拿来养官、养兵。若将他们祸害了,以后你们吃什么?”邵树德又道:“抢,固然可得一时痛快。可百姓或死或走,田地荒芜,尔等的日子也过不下去。百姓养军士,军士死战破敌,生老病死靠百姓来养,就如同那立契一般,谁都不得越界,也不能反悔。此番攻郓州,不得私自劫掠,不得将百姓逼死。若有违者,便是坏了所有武夫的生计,生老病死无人养,故人人得而诛之。”
武夫们理解这个问题不难,但做到很难。一般而言,军士们都是在本镇军纪较好,去了外镇就难说了,这是一大局限。
高思继能在幽州斩杀劫掠百姓的军士,但出了幽州攻外镇,军纪就断崖式下降,这是藩镇割据的历史造成的。外镇百姓不是自己人,他们不养我们,那么为何不劫掠呢?反正苦恼的也是别人,不关我事。
人性如此。
只能一步步来了,至少目前还压得住这帮武人。
喝完热汤,休息时间也差不多了。
邵树德解下储氏、解氏婆媳编织的披风,裹到一名衣衫破旧的军士身上,笑骂道:“是不是领的赏赐都拿去博戏输掉了?连件绵衣都舍不得置办。”
众人轰然而笑。
那名军士神情激动,嗫嚅道:“殿下,这……”
“婆婆妈妈,像个妇人。”邵树德又将马匹牵来,给一名看起来生了病的军士骑着,道:“赏你了!武夫征战不易,风霜雨雪,大伙一起砥砺前行,一起杀贼破敌,一个都不要落下。”
“殿下,这马……”被扶上**军士脸色通红,浑身扭个不停,颇不自在。
“走!”邵树德大步向前,当先而走,道:“我也是武夫,踏雪而行,转战杀敌,若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如何安享富贵美人?诸君,我已年逾四旬,尔等身强力壮,宁不及我耶?莫叹苦,莫畏难,但随我而行,杀至郓州,取我等该取的富贵。”
附近的军士听了,多有振奋之色。
夏王太接地气了,太懂武夫的心了。走走走,赶到郓州,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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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一路前行,二十三日抵濮阳,二十五日至范县。
在他们身后一日路程之内,还有衙内、忠武、坚锐三军,两日路程之内,还有捧日、护国二军。而在他们前面,还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