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至于此?!」行旅讶道。
「哼!」武夫冷笑一声,道:「再不出城,等死么?老子在镇州城下蹲了几个月,早一肚子气了。军中传言,待破此城,莫遗噍类。我看就得杀光这些贼人。」
行旅只觉一阵毛骨悚然,心中不忍,道:「圣人若平河东、镇州,已掩有北地、蜀中。艰难以来,未有据地如此之广者,眼见着太平盛世即将到来,如何能大行杀戮之事?」
「你也不看看我们死了多少人!」武夫上下打量了行旅一番,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脖子上,笑道:「细如柴棒的脖颈,我一只手就能拧断,偏偏大言不惭,赶紧从老子眼前滚开。世上最无用的就是毛锥子,哈哈!」7
>行旅不知武夫为何突然翻脸,默默收拾好了行李,牵着毛驴走了。
商徒端着一大碗杏仁粥走了过来,诧异地看了一眼行旅,又看了看武夫,没说什么。
「听闻你要去定州?」武夫接过粥碗,一边大口吃喝,一边问道。wap..com
「正是。」
「去吧。方才那毛锥子说得没错,大军入河东,说不定就要起兵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待诸事平定了,再回家看看也不迟。」武夫三两下喝完粥,将空碗甩到商徒面前,道:「再去盛一碗。」
商徒没有废话,立刻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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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商徒、行旅、武夫三人说话的当口,井陉承天军接应使符存审赶到了榆次县。
县城外一片狼藉,惨烈的厮杀刚刚结束。
数百降兵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有人叫屈:「我本在家耕地,稀里糊涂被召集起来,也不知何事,只管跟着上官冲杀,又稀里糊涂败下阵来。冤啊!」
有人求饶:「我不过为了点赏钱,真不是要挡王师。」
有人叹气:「若不是欠了张指挥人情,我也不会来着。罢了,人固有一死,死则死矣。」
符存审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降兵,道:「甄别一下,土团乡夫就地释放。武夫关押起来,日后统一送往北平修宫城。」
「遵命。」有小校应道。
符存审又看了一眼刚攻下的榆次县,道:「孔勍,你还愣着干什么?被一个小小的榆次挡了两天,若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