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什城内,到处是烹牛宰羊的欢乐场面。
打了胜仗,自然要好好犒劳了。拔汗那人舍不得吃的牛羊,一头头被拉上来,洗刷、宰杀,忙个不停。
最绝的是,干这活的还是从城里抓来的拔汗那百姓。
他们皱着眉头,不舍地看着从小养大的牲畜,然后狠下心,给了它一个痛快。
有小女孩抱着自家的羊哇哇大哭,很快就被拉到一边。大人捂着她的眼睛,另外一人尖刀一捅,羊儿疯狂地扫着蹄子,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在门外看守的于阗步兵哈哈大笑,或许是在笑拔汗那百姓那不舍痛苦的滑稽模样,或许在笑他们这些阶下囚的可怜模样。
草原之上,胜利者对失败者没有任何怜悯,有的只是无尽的羞辱。
失败者唯一的翻身机会,就是以奴隶的身份参加战争,立功后获得自由。他可以拥有从敌人那夺取的房屋、财货、女人,然后尽情羞辱新的失败者。
这就是草原的生存哲学。
残酷、冰冷,又给了你一线的上升机会,而这个机会却是建立在另外一拨人受苦受难的基础上。
斜对面的造物主庙内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哭喊声。
所有人都下意识扭过了头去,不忍多听、多看。
他们刚才注意到很多士兵、官员的家眷被押了进去,赏赐给了新近投降夏人的兵将。有些兵迫不及待,直接就弄了起来。那些富贵人家的娘子夫人们何曾经历过这等阵仗,不被吓疯了都是好的。
有些人的脸上却露出了羡慕之色。
折辱前一刻还高高在上的贵人,这种感觉只要做过一次就会上瘾。放在平时,他们只配跪在地上,亲吻贵人的靴子——甚至就连这种资格都没有。
但现在呢?你可以一刀斩下他们的头颅,甚至折磨后再杀死。然后扯下他们妻女的衣服,肆意凌辱。
那白嫩的身子,可比家里满脸皱纹的黄脸婆强多了!
门外路过一队马车,车上装满了尸体。看那年轻的面庞,应该都是经学院的学生吧?
负责拉尸的百姓与这边做饭的百姓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浓浓的悲哀。
教士、经学生在各处的形象非常好,这是真的。
在最初的时候,造物主信徒只需交纳一种负担很轻的税:天课。
非造物主信徒却要交纳繁重的人头税,商税税额也是两倍之多,更别提名目繁多的劳役了,简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