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已殁,寒蛩未生。
京城的夜里,只余下浣女的捣衣声与书院学子的读书声,在书写着繁华。
月是美人面,星如君子眸。
如此良夜,京营偏将兼京府丞秦士清秦大人家的正房屋顶上,却还隐匿着一对璧人。
几与黑夜同色的宽袍大袖亦难掩其体态健美的少年,于黑夜之中,看不出面目如何,不过那一双碧清妙目,却也是灿若星子。
虽只是坐在房坡,但那端然稳坐的架势,倒好似端坐华堂的王孙公子一般,任是谁见了,也无法将之与夜走千家的江湖客联系起来。
而他身侧那个女子,从面貌,到穿戴,再到行动坐派,则比他更不像一个江湖夜行人。
一身在黑夜之中最为显眼的白衣白裙,已经有了几处破损。身上、脸上,亦有了许多泥污。
不过多泥污,却难掩其姿容秀丽、仪态娴雅。
她低垂着头,一面透过屋顶的瓦洞细细听着屋里人正说着什么,一面梳理着已经凌乱的头发。
那少年用只有面对面仔细听,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取笑道:“师妹平日何等地肆意纵情,骄傲嚣张,怎么如今叫人害得连回自己家都不敢走正门,只能偷偷摸摸的上房揭瓦听墻角?”
被少年称为师妹的女子,并不是别人,便是府里二小姐,秦红弦。
秦红弦糯糯地开口道:“我不似你,江湖闲人,每日里担风袖月四海为家的,这些后宅的阴私,你哪懂呢?我在这个家里,每日里小心翼翼,还不免中了埋伏。幸亏当年,我得了师父青眼,身上的功夫比寻常人强些,不然的话,担凭我家里学的那点花拳绣腿,今儿可就真让那些人把我扔崖底下了。再等找到我的尸首,她们还指不定要给我安上什么难听的骂名呢。”
少年轻笑一声道:“你还敢说自己的功夫有多好,就今儿的情形,若不是我恰巧到了,你这会儿怕是还拽着那棵歪脖子树,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呢。得了,你也平安到家了,我也就放心了,闲话少说,我走了。”
红弦连忙拦道:“别走啊,陪我听听她们在说什么。省得我哪天真的着了她们的道,却连个帮我喊冤的人都没有。”
“我这么听来的话,说出去有人信么?便是有人信,我也先落个私闯官员府邸,她们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先得个充军的罪过。”青衫少年似嗔还喜地道。ωωw.
所嗔者,师妹所言,实在不吉;所喜者,师妹在留他,纵使所留之地,是那么的不敢轻易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