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诚之在地图上又一阵写写划划:“节帅,便是这般。”
“他倒确实是痛定思痛了。”郭宁揪着胡髭,想了想:“地方义军守城,怎也比那些猛安谋克靠谱些。益都城想来不至于像济南那般丟得轻易。不过,完颜撒剌既在临淄,淄州怎么就丢了?这才隔着多远?他连那几个降将之兵,都拿不下么?”
“那名贾塔剌浑的降将,颇知山东各路兵**底细,完颜统军使所部在金岭镇与之厮杀,死伤虽不甚多,却处处受制,十分被动,故而不敢前出。只能主动放弃了金岭镇,以竭尽全力,维持淄水一线。”
众将全都摇头:“难!难!”
山东两路除了位于鲁中南的山地以外,大抵土地平旷。济南周边一丢,其余各地面对蒙古军,除非遁入山区,依托深峡山寨,否则并没有什么天险可供扼守。
淄水算不上大河,阻止不了蒙古人的骑兵。要以淄水为防线,就非得把淄水西面的稷山、商山都纳为一体,以金岭镇为兵马运转的枢纽,才有长久进退周旋的可能。
只靠着一条淄水,沿河布阵,其实一处被破,则整条防线被突破。而如果完颜撒剌集结重兵于几座军堡……这些年来,随着北疆牧场陆续易手,大金国的军队里,骑兵数量越来越少,这样的操作,便如开门揖盗。
完颜撒剌在益都的布置,与先前在济南的并无不同。仍是被动挨打的局面,只不过多用些本地义兵,所以在挨打的时候,各处据点或能坚持的久些。
杨诚之应道:“完颜撒剌如今也知,他麾下并无能野战的强兵。所以才连番恳请节帅出马。若节帅麾下的精锐前出到益都,则蒙古人的长途奔袭当受遏制,益都各地的防务,才能安稳。”
郭宁凝视着地图,眼前浮现出整块辽阔战场,大军处处驰突的场景。
“我军主力不能动,一动,就中了蒙古人的圈套。”
他举手在图上济南的方向一指,然后重重划到莱州。
“蒙古军无论在哪里,都力求野战破敌。若我是蒙古军的统帅,必以轻骑潜伏于后方,一旦莱州兵马出动,则轻骑不理会沿途阻碍,直入莱州,大掠内外,随即击溃回援的莱州兵马。再之后,便可从容拔除各地的城池、屯堡,全无阻碍了。”
骆和尚也道:“蒙古军本部不知在哪里,却放了几个降将出来作妖,怎么看,都像是诱饵。”
靖安民皱眉道:“可那诱饵,也张牙舞爪,甚是凶猛。若我们完全不动,那诱饵步步紧逼,继续深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