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凶悍归凶悍,给出的体面可真不少。
庆山奴急急地登船回航,是为了自家安全,他要对外显示和郭宁站得远些,绝无私人交情,更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样的话,若有万一,也不怕引火烧身。
但两厢投桃报李的事,何必牵扯其他?区区小事,办了也就办了!
想到船舱里头那些装满金珠珍玩的箱子,庆山奴只觉胸膛火热,心脏都要突突地跳了出来。要不是水手们碍眼,他恨不得立即把这些箱子打开,然后用金珠铺满一地,自家在上面打滚!滚一整个晚上!
想想,办完了事,还有另外一份!
庆山奴喃喃地道:“这件事怎么办,须得想一想。”
数日之后。
中都。
尚书省的左司里头,流转来一大批的文书,大都是各宣抚使推举的部下官吏人选。左司员外郎负责总察吏、户、礼三部受事付事,并检勾稽失、省署文牍,这些文书,当然非得左司审过。
有个该管的官员翻看这文书,忽然迟疑了一下。
原来这份文书上,说莱州定海军那边,要增加一个负责养**官儿。那本来不是大事,可约莫上头哪位大人物疏忽了,本该七品或者九品以下的小小司牧官儿,被写成了正四品的提控诸群牧。
这个职务,是明昌四年设立的,通常是中都尚厩局使的加官,负责掌检校群牧畜养蕃息之事。就算如今诸群牧所大都废弃,以此职位,仍然可以去往各地采买马匹,设立牧场,地位超然而权势不小。
往定海军那边放一个提控诸群牧,岂止绝无先例,简直有些荒唐。
不过,这关我甚事?
文书一路流转到我这里,上头的大人物都看过了,好像还是近侍局那边在催着办。近侍局的人,我哪里惹得起?
这阵子为了向蒙古献款议和的事,朝廷内外扰攘,我又操这份闲心做甚?
于是文书继续流转,一路畅通无阻。
最后文书落到吏部,又因局势特殊,故而转为空白的告身,并及相应的鱼符、书袋、官袍等等,登上海船,到了莱州。
掖县城里,郭宁拈着告身,笑了起来:“庆山奴这厮,倒是不白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