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碎裂,将要毙命于此。
正绝望的时候,天空中落下的土石稀疏了些,继续下落的,换成了许多断裂的手脚、躯干,甚至还有破碎的内脏、有残缺不全的人!
夹杂在这些东西之间的,是鲜血,是宛如瀑布被风吹散,漫天飘洒的血。
原来那不是我的血,是爆炸时候,身在那段城墙之人的血。
这巨大的震天雷炸响的时候,那段城墙上集中了至少三五百的守军,其中包括了河北金军的精锐甲士两百多,这些人,估计多半都变成碎肉了,就算侥幸没有被震碎,也会被坍塌下来的城墙埋住,压成肉泥!
张林忽然明白了过来。强烈的庆幸感,让他发出了哭一样的笑声。
这声音他依然听不见,而弥散在空中的烟尘、火药燃烧后刺激气味和强烈的血腥气,立刻呛到了他,让他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张林跪在地上喘了会儿,继续去拉扯自家的部下。
沿着坡道往下的时候,他注意到那柄曾经持握在纥石烈牙吾塔手里的,粗而长的铁锤。这会儿,铁锤被迸飞出了百步开外,落到了城墙下头,锤头深深扎进了地面。
那么,纥石烈牙吾塔本人在哪里?
张林用满是血丝的双眼,环顾四周。
当然没有找到。
这个位置,处在城墙的内侧,受到的冲击比城楼上小的多,但原本聚集在这里的守军将士全都呆愣愣的,或站或坐,任凭泥土和尘沙哗啦啦地不断倾泻在他们的头上、身上,把他们变成了一个个泥人似的。
张林在竭力救助自家同伴的时候,郭宁则在竭力安抚受惊嘶鸣的战马,不断地梳理战**鬃毛,在马匹的耳边低声言语。
战马是很敏锐的动物,哪怕已经退到两百多步以外,这轰鸣对战马来说还是太可怕了。
在郭宁身旁,许多骑士都一样地忙着。还有人实在管不住胯下战马了,只得任凭马匹一路乱蹬乱跳地颠仆着,远远地跑到军阵外头,从步卒队列里穿过。
换了平日里,步卒们难免要嘲笑几句。
但这时候,步卒们也都傻了,愣了。有人甚至握不住手中的火把,结果火把掉在地上,燎着了自家的小腿。
“用的火药太多了!”郭宁大声道:“上次在土山里头实验,我看可没这么大声势!得让张圣之小心些,哪能这么胡来!你看看,差一点就把赵决给炸伤了!”
这些年来,火药武器在军中的应用渐多。当日郭宁在中都时,就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