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支撑起身体,可连着两次用力,却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僵成了铁石,怎么也挣扎不动。他竭力要催促自己想个办法,可脑子里一片混沌,又好似琴弦崩断,再无连接处。
恍惚间,他看到墩台周围的射粮军纷纷逃散;他看到他从中都带出的几名重甲勇士,持狼牙棒、铁锤等武器堵在墩台下方厮杀,却遭一名手持长枪的少年武士轻易杀败。
他看到那少年武士提起长枪指了指,然后许多人狞笑着围上来,他们手里高举的刀剑反射阳光,刺眼的很。
此时,在定兴县西南方的故城店里,郭宁正与骆和尚和李霆谈说,忽然止住了话题,将漆黑的眸子投注向窗外。
“好!动手了!动手了!”李霆起身便往外走,他的动作太大了,几乎把桌椅都掀翻。骆和尚摸了摸脑袋,重重地“嘿”了一声。
而在定兴县西北、易县东南的燕昭王所筑金台旧址,有一队身着戎服,手持枪矛的士卒簇拥环绕。金台之上,靖安民站在一侧,中间是个年约四十上下、细眼长须的中年人,另外一侧则是个英气勃勃的青年。
三人凝视着定兴县中腾起的浓烟,久久不语。
再远一些,距离定兴县数十里外,范阳县以北,有一座军营。军营简陋而松散,看起来是临时设立的,很多营帐就只用树枝交错,然后盖上毛毡。但军中将士的神气,却无不凶暴剽悍。
在中军辕门处,老卒韩人庆正跪伏着。他风尘仆仆,浑身都是泥土,又因为跪了很久,疲惫至极,身体都开始颤抖。眼看他要坚持不住,一名甲士脚步铿锵地从中军帐里出来,沉声喝道:“元帅让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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