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但喊杀声和马蹄踏地声,灌入每一名骑士的耳里,让他们的热血加速奔涌,杀意几近沸腾。
这一场战斗的死伤比此前好几场加起来都多,但并没有超出骑士们的承受范围。黑军骑士们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已经成了真正的亡命之徒,他们既然到了沙场,就全都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了。
死就死呗,只消死前痛快过了,那就不亏。
可是,令他们惶惑的是,敌军依然不动!
定海军的队列从一开始到现在,全然不乱!如果从高空俯瞰战场,黑军就像声势浩大的黑色潮水,但潮水一定会被礁石阻碍。那些礁石在海边矗立了千年万年,他们不会动!
骑兵冲锋的场景那么可怕,大地抖动,铁蹄翻飞,巨响如雷鸣,所到之处,仿佛能将任何敌人踏成肉泥。可定海军的将士们为什么不怕?为什么不动?
他们是木头凋的?还是铁铸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军队?
在即将撞入敌阵的瞬间,最前方的黑军骑士们几乎同时看到了定海军将士们蔑视的眼神,看到了他们紧握的枪矛。那些枪矛的锋刃恰好处在战马视线的平齐,散发出森冷的寒光。
人还在犹豫,马匹已经惊慌。
经验丰富的战马,几乎比人更能体会到战场上的细节。这些聪明的大牲口第一时间就在向主人们示警,敌人没有乱!一点都没有乱!
马匹明白了,人更明白。除非是人马都披甲的重骑兵,纯以轻骑硬冲严整步阵,那损失太大了!
仿佛一往无前的潮水,骤然一停。骑士们疯狂地勒马,而马匹上半身仰起,勐然蹬踏前蹄,然后向侧面横跑。
这个举动导致后来者冲锋的通道被挡住,于是后头的骑士开始咒骂,但很快,所有的骑兵都不得不横向奔驰。
只有一些特别倒霉的,没能及时勒马,然后孤零零地撞进了定海军的军阵。那情形,就像是少量海水泼洒在礁石上头,然后被礁石锐利的边缘撕扯成浪花那样。
有资深的定海军弓箭手发出冷笑:“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四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