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仆散安贞所部的河北勐安谋克军,今年来隐然被当作大金国的希望所在。然而此部遭蒙古军一触即溃,其虚弱之状令人惊骇。河北勐安谋克军如此虚弱,驻守中都的军队难道会好些?他们究竟能不能延续过去两年的死守,实在值得怀疑。宣使你崛起于草莽,横行而得军民百万,雄姿英发,世所罕有。如此英雄,面对如此虚弱的朝廷,如果还非要屈居其下,甚至去被动承受仆散安贞所部失败而带来的种种攻讦,未免太过憋闷了。”
“是有一点这想法。”
郭宁点了点头,轻笑两声:“不过,我这两年升官很快,占朝廷的便宜也够多了。偶尔吃点亏,也不算什么。无非是调集一批人手,在中都和那些女真贵胃打嘴仗罢了,我看,进之先生一定很擅长这方面的事。”
“宣使,你压根就不想吃亏。”
“咳咳……这又何以见得?”
“今日之战,蒙古人的怯薛军主力是从中都北面的金口大营冲出的,所以才恰到好处地阻截在我们去往中都的道路上。金口大营都丢给蒙古人了,中都城外,还有什么军事据点存留?毫无疑问,中都已经是一座孤城,若没有河北、山东两地的全力支撑,中都城里也绝没有扭转局势的力量。宣使此前调动精锐潜入中都,想来也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形,为应对最坏的可能提前埋下暗子。”
说到这里,移剌楚材稍稍一顿。
郭宁看了看依旧面目呆滞的张林和张圣之两个,笑道:“晋卿你继续说,我们都听着呢。”
“既如此,索性就使中都不守,又如何?只消我们停止对中都的支持,中都一定守不住。如果中都守不住,大金朝廷也就不存在了。如果大金朝廷不存在,谁又会来攻讦宣使你?谁有胆量来攻讦宣使你?到那时候,皇纲失统,四方龙蛇俱起,宣使你莫说是拿下河北五州,就算攻取更多的地盘,也没人来管啦!”
张林涩声道:“没了朝廷抵在前头,只怕蒙古军横行无忌啊。”
移剌楚材冷笑一声,应声道:“没了这个废物朝廷,大金天下尚有那么多军州,一一都是肥肉。蒙古人但有吃肥肉的可能,又何必来和我们这根咬不碎、砸不烂的硬骨头死拼?先前迸走的几颗牙,还没有让他们痛么?”
张林再要言语,郭宁连连拍手,有些感慨地道:“晋卿所说的,正是我方才所想。那么,晋卿以为,时机到了么?”
郭宁眼神炯炯。
张林和张圣之顿时支棱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