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仗,是我被骗了。
我率万骑驰骋而至,设下这场伏击,本以为能够趁着定海军心乱人疲,把他们一举摧毁,但这其实正是郭宁想要的。
这场伏击以蒙古人的立场来看,几乎可以被拿来用作行军作战的模板。无论追击之果断、沿途滋扰之密集、迂回之快速、潜伏之稳健,还是最后两翼袭杀之凶勐,都没有任何问题。每一个环节都执行的完美无瑕,展现了怯薛军作为蒙古军中的精锐,对于战争的高超素养。
可是谁也没想到,己方的每一步,都被郭宁利用了。
成吉思汗抽出了弯刀,紧紧握住。
先前成吉思汗觉得,郭宁这等急速崛起的枭雄,仿佛小一号的自己。这样的人物,非得在其未能成势之前削除,否则必成大患。
实际与之交手,才发现不止如此,郭宁是在与蒙古军的惨烈厮杀中成长起来的武人,又同时总结出了属于他自己的整套战法。当蒙古军与他厮杀的时候,己方的每一个举措、每一个战术全都是他熟悉的,而定海军拿出的战术、战法乃至武器对蒙古军而言,却少见甚至从未曾见过。
比如铁浮图重骑的冲击,成吉思汗上一次看到女真人施展,还是承安年间金国宿将夹谷清臣率军北上考栳泺,讨伐塔塔儿部的时候。当时金国的国力正属极盛,夹谷清臣以宣徽使移剌敏为前队都统,左卫将军完颜充、招讨使完颜安国为左右翼,领铁骑八千正面突击,一日之内连破塔塔儿部十四座营地,杀死杀伤数千,以至于塔塔尔部一蹶不振。
但没过多久,金国的军制就开始败坏,他们的作战能力也变得像个像话。三年前,金军最后一点能打硬仗的精兵尽数死在野狐岭,此后成吉思汗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敢于正对着自己的白纛勐冲。
至于那些铁火砲,就更不消说了。
成吉思汗本人并不畏惧铁火砲的杀伤力,那东西终究只是一个装着子药的铁罐子。单一个铁火砲爆炸,杀伤的范围不会超过周围两丈,顶多了三丈。一个蒙古勇士拿着大刀乱舞,也能让三丈范围内不见活人。
麻烦的是,大量掌握这种武器的军队,有了无视训练、装备和战术水平,必定对任何敌人造成杀伤的能力。
无论这支军队的指挥多么拙劣,武力多么孱弱,只要士卒还有端起铁火砲投掷的胆量,轰然一响,准能带走人命。这就等于剥夺了蒙古军抵近战斗的能力,无视了蒙古勇士在士气、经验、武艺等各方面的优势。
这种武器野战施放时伤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