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很有年头了,踏步上去的时候,木料吱吱嘎嘎作响。当年大辽在时,这一片地方都是大辽西京的宫殿,而望楼则是那位有名的萧太后梳妆之所。
望楼顶端的位置,抹捻尽忠很喜欢,视野恰好能覆盖整个城池。顺着十字交叉的大路,可以看到东面的宣仁门,南面的奉天门,西面的阜成门,北面的拱极门,也可以看到舍利坊和华严寺的薄加教藏殿。
这些都是大辽、大金极盛时修建的,这两年里,抹捻尽忠将许多地方都改成了军营,总共万余人,另外还有两三万的百姓。
这时他想到,混杂在百姓当中的许多商贾和官吏,恐怕都未必可靠。明日一早,须得仔细勘察,把可能被定海军收买或利用的人都看押起来……但又不能轻易杀了。
抹捻尽忠重重叹息了一声,他刚到西京,满脑子都是励精图治力挽狂澜,谁知几年下来,成了这样?
叹气的同时,他脚下微微一动,木板粗噶地响了一声。同时他也感觉到,其中混杂了别的什么。
他急步站到干旁边探看,夜幕之中看不到任何可疑之处,只看到几个军营有灯火晃动,似乎隐约有人声顺风而来,那应该是值守的将士在换班,所甲胃和兵器轻轻磕碰了?
还是得叫人去看看,以防万一。
抹捻尽忠转身从望楼下来,发觉四周的傔从都不见了。
他勐然止步,皱了皱眉,随即大步往外院走。
外院的灯火比平时稍微多些,有一队队人奔走的脚步声,还有人焦急地低声言语。
抹捻尽忠的眉头皱得更紧。
能驻扎在外院的,都是他的心腹亲兵。将士们装备很精良,待遇很好,军纪要求更是严苛,最重要的一条,便是没有抹捻尽忠的命令,一兵一卒都不能乱动。眼下局势何等紧张,一群人忽然胡乱奔走,怕不是失心疯了!
不,不可能,这些人绝不可能胡来。外头这般乱,肯定是有人在扇动作乱!而且很可能是和刚才看到的,军营里的灯火动荡有关!
抹捻尽忠摸了摸身上,没披铁甲,只配了短剑。这没法应对危险,但若拖延,保不准更危险!
他咬了咬牙,勐地推开院门,鼓足中气喝道:“谁在调兵?”
门外上百人的视线一齐集中过来,然后又收了回去,转而注视人群簇拥的三人。
三个人里,一名长须中年人肩膀被人砍伤了,这会儿正让部下包扎,脸色很不好看。另两人也有些恼怒的模样,见着抹捻尽忠推门出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