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把一家子,外加欧阳胖墩,以及欧阳胖墩的小厮们,带到了老字号大同楼。
这大同楼,和金滩镇的大同酒家同宗共族,据说是兄弟分头打理。欧阳胖墩进了这地界就跟进了自己家似的,一看就是没少逛,就连秦琴看到那大同小异的店堂陈设格局,也倍感亲切。
跑堂的一见到欧阳胖墩,眉开眼笑:“哎哟,我说怎么今儿一大早的,窗东头就看到万丈霞光,窗棂上的画眉鸟就一个劲儿的叫呢。原来是欧阳少爷要来。好久不见了,真是想念得很。来来来,请诸位脚下高升,二楼雅间有请——欧阳少爷,还是去您喜欢的‘醒狮踏春’房?”
秦琴边走边观察,低声道:“要说大同楼跟他弟弟有啥不一样,大概都见在细微之处,更加考究,更加气派,更加细节。包括雅间的名字,大同酒楼是接地气的‘桂花’‘兰花’‘菊花’。放这里,就得用上‘醒狮踏春’‘瑞兔呈祥’‘百鸟朝凤’这种四字词语。”
明湛道:“那是自然,金滩镇上是什么人,文州城里又是什么人。如果将来真的两县合并了,这地方又得繁华一倍。”
秦琴道:“儋城,和这里相比如何?”
明湛思忖着说:“繁华不比这里,但学风比这地方好。”
秦琴就笑了,说:“这个自然。风流繁华之地,诱惑如此之大,怎能让士子们专心学问。穷山恶水出刁民,穷山恶水,也出读书人。”
明湛也跟着她笑:“歪理。”
“真的!”秦琴很认真地说,她认知里,就有那种大山里靠读书走出来的女孩子。
那些女孩亲口对她说,如果不是考了出来,那么此刻她们就只能背着刚生下来的二胎,甚至三胎,在树林里拾菌子补贴生活。又或者跟着酗酒家暴的同样九漏鱼的丈夫,重复着上一辈女人无尽的家务,当牛做马,还要不停的生孩子。
明湛道:“读书多贵,能读得起书的地方,就不算穷山恶水了。”
伸手摸了摸秦琴的脑袋,他笑容慈爱,就跟看个宠物似的。
秦琴:“……”
明湛道:“不过,你说的话,听着还真不错。希望那些穷山恶水里的人,也能有机会,些须认得几个字。”
话题逐渐沉重,秦琴甩了甩脑袋,把许多乱七八糟的情绪从脑子里赶了出去,说:“欧阳……威跟着我们。欧阳老爷呢?小欧阳,你爹今天为什么没有来接你?他那么紧张你的学业,不应该呀?”
对方是小孩,她说话就不太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