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掉了衣服,来到秦琴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拖在枕畔的长发,柔声道:“今天辛苦了,睡吧。”
噗的一下,掌风熄灭了灯盏。
“阿湛,你不觉得我很能闯祸?”
“我不这么觉得。”
“为什么呢?今天你可是……”
“我从来都不会这么觉得。”
笃定,理所当然,毋庸置疑。
秦琴还想要说什么,精神一放松,眼皮子发沉,耷拉了下去。
一夜好眠。
……
接下来的一个月,京城里格外萧条,明明是端午佳节,也少了许多气氛。
神宫监里是个清苦的地方,青灯古佛,统一的早起晚睡,统一的缁衣布鞋,在这里,甭管是什么一品诰命还是王爷夫人,都是灰头土脸。现任的总管轩辕氏铁面无私,把命妇们磋磨得没了脾气。
秦琴等几个少数免于受罚的,反倒是乐得清静,过了个平淡愉快的端午节。
坤安宫内,眼前三张桌子上,三名年岁不大的宫女齐刷刷地奋笔疾书。每张桌子后面,还站着两个手持戒尺的嬷嬷,稍有不从,就一戒尺打到了小宫女不见肉的地方。继后拉着一张苦瓜干似的脸,走进了耳房内,冷电似的目光在那一尺高的《女诫》上一转,冷了脸道:“慢死了,再加快点。今天不完成这一百份,就都不许给饭吃。”
那几个宫女一听,原本已累着抖得不行的手,硬撑着又加快了些,继后一看,那字却歪了一些,伸手去掐那宫女:“你写鬼画符么?带下去,赏十棍子!另换个字迹好的人来!”
嬷嬷拉着那哭喊求饶不已的小宫女下去了,剩下两个越发抖抖索索的,怕得不行,越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写。
继后回到正殿里,心情还是很不好。
周围伺候的人都战战兢兢的,连呼吸都不敢大一口。
继后问:“皇上这些天,都在慧妃那里?”
没有人敢说话,最后,她的贴身大宫女宝云说:“是的。”
眼见继后面沉如水,宝云忙又道:“但是那个人没有半点依仗,就算再等圣宠,也没用的。不过是无根之木罢了,等她年老色衰,还不是任由娘娘揉搓。”
继后尖刻道:“三年前就这么说了,结果呢?从美人到妃子,她这朵花,开得是真的长久啊!”
宝云不敢说话。
这时候,外面来了个人,道:“皇后娘娘大喜。”
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