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织官随手把酒壶甩了出去,眯着眼打量起对方的脸蛋和身段。
金娘完全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啪。
酒壶摔在地上,清澈的美酒迅速浸湿了毡毯。
右织官顿时脸色阴沉。
“小女子腿伤未愈,不能饮酒,还请织官大人见谅。”
金娘心惊胆战,小声地解释。
“呵呵呵。”
右织官冷笑着回首,“看到了没有,一个被革除的织工,都有泼天的胆子。”
“你打翻了酒壶,那就是对本官怀恨在心?”
“既然不吃敬酒,那就吃罚酒吧!”
众人起哄笑闹。
“相里尚书都给织官大人敬过酒,小娘子你别不识抬举。”
“腿伤算得什么事!就是双腿皆残,这酒你也该敬也得敬!”
“傻愣着干什么,莫等织造大人发怒,耽误了身家性命。”
“小娘子,只要讨得织造大人欢心,赏你口饭吃算什么难事。”
“你就是金娘?小娘子,听老夫一句劝,可不要学令堂那般愚顽不化,蹉跎半生一无所成。但凡织造大人稍加提携,保管你享受不尽!”
金娘在吵闹哄笑声彻底慌了神,目光怔怔地情不自禁往后退去。
她只想逃离这个地方,越快越好!
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按住了她的肩头。
“想不到我岳丈竟然也给织造大人敬过酒。”
“本官今日偶然路过,也给你敬一杯如何?”
陈庆的心里像是一座压抑已久的火山,濒临爆发的边缘。
雅间内的哄笑声渐渐消失,随后变得鸦雀无声。
当啷。
一人手中酒杯脱手落在地上,打湿了袍服的下摆。
“陈府令?”
他喃喃自语,念出了那个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