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人开始贴对联,挂灯笼。
伙房里包好的汤圆饺子,也可以先下锅几碗了。
这段时间,因戎敌不断骚扰,又打了好几场仗,让城中百姓都自发警觉着,哪怕是元辰也不敢太热闹,怕影响到城外上战场的士兵。
如今云府带头贴了对联,挂了灯笼,那便表示大邺赢了,他们可以放心了。
霎时,家家户户又开始张灯结彩,欢庆又一年的阖家欢乐,元辰迎新之喜。
待沈夫人叮嘱完奴仆们,又让小厮去烧几桶热水,回到客厅准备让沈大人几个先去洗个热水澡时,这才发现客厅里挤着烤火的人里,多了个不怎么熟悉的。
赶紧把丈夫揪到一旁,低声询问:“你们把安平家大小子带来做什么?”
沈大人看了看自家夫人,这事说来话长,他好冷,手脚还没烤暖和,所以不打算来说。
于是转身,把陈别君喊了出来。
陈别君也算是陈夫人看着长大的,每每看到这孩子,沈夫人总会忍不住想,若是没有当年那些事,安平和自家弟弟能有个好结局,他们的孩子也该像他这样大了。
有时想得多了,竟还老眼昏花的觉得,安平郡主这个大儿子有些像她家宴安。
陈别君还在戴孝期,但为了不影响大家过元辰,来时路上他就加了件外袍盖住了里面素衣。刚才在门口时,沈夫人没有注意到他,他虽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现在面对这位自己在世上仅剩的亲人,他内心是既激动又忐忑。
他以前在京都算是纨绔子弟,没什么出息,名声也不太好,还被明馥当面骂过是草包。他担心沈夫人会以觉
M.得有自己这样一个侄子,会感到面上无光,嫌自己丢了陈家傲骨,会不愿认自己。
所以嗫嚅了半天,才低声喊出了一声:“姑姑。”
“姑…姑姑?”
沈夫人一脸懵,回了回头,才确定他是在叫自己。
可这孩子怎么瞎叫人?
她要没记错,陈家与安平郡主所嫁的淮南侯府可没有半点关系,所以这孩子的这声‘姑姑’,叫得太过冒失了。
就在沈夫人想给她纠正时,陈别君忽然朝着她跪了下去,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
“你这孩子,好好说话不行,行这般大的礼做什么?起来起来,快些起来,地上凉。”沈夫人惊得后退了步,都没及时拦住他磕自己,只能伸手想将人拉起来。
陈别君执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