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乐安啊,顾乐安,你当真是……
算无遗策!
那在他言语中已经碎裂的玉佩,如今却完整放在他面前。
他真是好得很啊!
当真不愿意欠了自己半分。
连这玉佩都还给自己了。
即使已经猜到信中内容,他也舍不得放开他最后留给自己的东西。
颤抖着手接过沈子安手上的东西,玉佩一滑,差点从手中摔落,被木春及时接住。
打开那封信封上写着“成端亲启”的信,熟悉的字迹此刻只让他觉得心下酸涩。
没有人知道信中写了什么。
袭越只是在看完信后,将所有人赶了出去。
独自一人在寝宫呆了许久。
第二日,他就仿佛恢复了正常。
勤政爱民,任贤革新。
成为了所有人心里的明君。
只有木春知道,陛下的魂,已经跟着顾大人走了。
后来啊,袭越不顾满朝文武反对,发了罪己诏。
昭告天下他冤枉忠良,造成了顾家满门冤债。
顾家清白的那一日,也是顾家上下十几口人入坟之日。
只有顾爻一人尸身。
其余人都只能立下衣冠冢。
满门忠烈,却落得这般凄凉下场。
待人群散去,袭越轻抚着青石墓碑,撩袍在顾家祖坟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这是他欠了乐安,欠了顾家的。
木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着袭越一同跪下。
天和三年十月,礼部侍郎秦瑓诬陷忠良,与乱臣贼子靖王有私,被罢黜官职,处以斩首极刑。
望着秦瑓不可置信的眼神,那双眼里的算计和野心被袭越看得分明。
太脏了……
听着秦瑓的求饶与哀嚎,袭越只觉得吵闹。
太恶心了。
天和四年,二月二亲耕结束,坐在回程的马车里,看着京城中来来往往的人,有一对夫妻吸引住袭越的目光。
两人穿着粗布麻衣在首饰摊子前挑选着簪子,那男子亲手挑了支素银簪子给自己的妻子戴上,女子羞涩,脸上泛着红,摸着头上的簪子,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两人依偎在一起,满脸的甜蜜幸福。
看着二人依偎着走远,袭越想起两年前此时,他和乐安背着满朝文武偷跑出来,两人也是这样,穿着粗衣穿梭在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