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佑维的眼圈微红,眼中竟有了泪,杨仪见势不妙,拉住他手腕,引他又往旁边走开了数步。
这会儿已经夜深了,廊下只有些许灯笼的幽光摇曳,庭院内黑沉沉的,不知何处传来夜枭一声细叫。
杨仪低低道:“怎么回事?”
“妹妹,大概是我、我……”杨佑维一扭头,总算说了出来,“害死了这苟老七。”
杨仪只觉着夜风突然更凉了几分,让她身上寒意滋生。
她不由把罩在外头的袍子攥紧了些:“什么?你……你做了什么?”
屠竹跑去找薛放,只说了一句:“仪姑娘叫您快去。”
薛放想也不想,跳起来直接出门。
来到后衙验房处,只见杨佑维自己站在门口,失魂落魄。
薛放瞥了他一眼,径直入内。
这时侯杨仪已经把苟七的尸首检查完了,包括那伤处。
她的脸色有点凝重。
薛放见她身着自己的青袍,一笑,走到身后问:“着急叫我什么事?”
杨仪却有点后悔叫了他来。
她抬头看着薛放,又扫向门口那道神不守舍的身影:“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薛放扬眉,慢慢敛了笑:“实话实说。有什么为难的,我替你解决。”
背后就是那具可怖的尸首,杨仪检查过后,身上还有点微冷,但望着他的眉眼,杨仪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又大又暖,杨仪紧紧地握着,仿佛要借一借他的暖意。
薛放有点意外,索性将她的双手合在掌心。
他却也猜到事情恐怕非同一般:“你说就是了。没什么可怕的。”
想到门口见到的杨佑维:“跟杨太医有关?”
杨仪道:“是。这苟七……伤口处虽是洒的止血散,但里头多了一样东西。”
“什么?”
“相思豆的粉末。”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几乎乡间小儿都会背的这首诗,其中的“红豆”,便是相思豆。
但是,世人都以为相思豆寓意缠绵之情,却很少知道,这相思豆是有剧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