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长阶神道,来至宫阙无人的转角之地,她缓缓地蹲下身子,抱住双膝。
角隅昏暗,她深色的瞳孔黑得发透,与鲜红的血衣不同的是她唇色不显半分颜色,眉骨、脸颊在半明半寐里交映出了寒浸浸、惊心动魄的阴森苍白。
大雪斜过重檐飞角,覆落在她瘦削肩头,很快积盖出厚厚一层,将她埋做了一个小雪人。
尊于一界的魔君,举世尊称的陛下。
此刻却像是个迷路无措的孩子,缩成小小一团,找不到家了。
周身戾气一点点地被寒雪积压埋葬,直至周身浓浓的血腥杀意被大雪洗净,她这才站起身来,抖落碎雪,肌肤冻得苍冷发白。
扑扑雪落,带去了她衣间的鲜血与杀戮,变作雪白颜色的单薄的衣裳在风里轻轻拂动着,檐下的寒风吹得乌发缭乱。
天空老鸦振翼而过,嘶哑的鸣声如同枯卷的沙叶,寂寂而远。
啪啪!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迫使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表情柔和一些。
做完这些,她抬首看了一眼东边升起的太阳,逐渐与那轮绯红的大月平齐。
魔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不能一辈子躲着他不见他了吧。
她甚是体贴地将自己哄好后,手指拉了拉自己的脸颊,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后。
叫自己瞧起来与平日里没有多大的区别,这才朝着冥殿的方向走去。
咯吱!
厚重的殿门被轻推开来。
魔君不带一丝戾气血腥地走近殿中,屋内焚着的暖香早已暖寂,缭绕出了一抹微妙的气息。
她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终究还是忍住了,目光滑落过去。
只见浴桶间覆盖着几层薄纱大衣,将水面遮掩完全。
宁非烟似是疲惫极了,靠着浴桶内壁沉沉熟睡,瞧那面色红润健康的模样,赫然便是撑过了四日的寒**蚀。
幽幽的目光往她雪白纤细的脖颈上一滑,半晌也挪不开了。
“陛下是打算掐死宁河主吗?”
百里安的声音从旁传来,女魔君眸子转动,挪开了目光,看向了坐在屏风后的那个少年。
百里安在完成辛苦的‘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