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里三个孩子,她排老大,底下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她爹是个烂赌鬼,全靠着她娘做鞋绣花养活家,好不容易攒点钱,全被她爹赌没了。
她娘没多久就急火攻心,没了命。
她白天去上课,晚上还要回家做家务,带两个小的,累得哦,脊梁都直不起来。
她爹没钱了,又打起卖儿卖女的主意。
她年纪大,卖不上价,她爹卖了两岁的小女儿。
她哭着喊着不让,却被她爹踢得一个月下不了床,差点饿死。
要不是邻居家给口吃的,早就活不下去了。
经过这件事,她也是性情大变,再不肯给他爹一分钱,只守着弟弟过日子。
哪知,她那混账爹半夜潜进屋里,要将小儿子带走卖了。
她拼死反抗,拿着菜刀追出去好几里地,才绝了她爹的念头……”
“听这个意思,她已经立起来了,怎么如今却……”
老头长叹了口气:“可不是说嘛,她好不容易养大了弟弟,将他送到镇子上读书。他弟弟也是争气,考上了外省的大学,出去了。
她今年刚满二十岁,她那爹又回来了,说是给她介绍对象,实际上就是想把她卖了。
她可能对她爹彻底绝望了,就半夜跑出去,谁知道,摔进阴沟里,没了命。
她爹第二天就将她的尸体卖给老王家,足足卖了两千块钱!”
两千,又是两千。
两千块钱真的很少,少到不够赌徒的一次出手;
两千块钱真的很多,多到能买下一个少女的一生。
我沉声问道:“这女孩儿叫什么?”
“郑花儿,村里人都叫她麻花……”
我沉默片刻,眼睛左右逡巡一圈儿:“哪个是她爹?”
“喏,站在门口拱手的那个。”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
他的头发花白,他的眼神阴鸷,他的衣服并不合身,穿着一双破旧的布鞋,满脸蜡黄。
他对着来的人笑了起来,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像是农村土地里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沟渠,里面藏着无数只吸血蛭虫。
他的笑那么灿烂,灿烂的有些晃眼。
他让人将卡车上的棺材卸了下来,又吊儿郎当的说,以后请诸位兄弟吃酒。
我死死地盯着棺材,总觉得有些奇怪。
郑花儿意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