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尽绵力。”裴明悯也跟着作揖,温声道:“不管少当家做何选择,我愿捐献我自己所有的银钱,只请少当家帮忙捎往松江路。”
晏尘水挠了挠头,“我也还有三十多两的积蓄。”
“快请起。”柳从心将两人扶起来,道:“你我皆是同窗,何至于此?”
他看着贺今行说:“人心皆肉长,我亦不忍心。但价格是不能降下去的,我已签了契书,不可反悔。”
后者叹道:“契约不好违逆,是我晚了一步,从心不必为难。”
柳从心却摇了摇头,“我这柴炭成本比寻常高出一截,就算降价,你所说的那些穷苦百姓也买不起。”
贺今行听出他话里有话,凝神道:“所以?”
后者微微笑道:“所以我会自购一部分柴炭,无偿分派给这些人。”
“当真?”
“我柳家人一字千金,说到做到。”
“既如此,那最好不过。”贺今行惊喜道:“少当家仁心。”
他要再次拜谢,被柳从心眼疾手快地截住,“别,都说了你我是同窗同辈,再来几次,我怕折寿。”
两人一拜一扶,对视片刻,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同窗,同窗,听着真好。”晏尘水在边上看着,略有些羡慕:“西山书院有这么好吗?我在社学里就没见到几个值得结交的,也不是人不好,只是目标不一样。”
他双手台着后脑勺,若有所思。
裴明悯也露出笑容:“我们小西山确实很好,但更重要的是从心人好,愿意舍财的都是善人。”
“也不是平白无故。”柳从心说着望向远方,天际有几点飞鸟划过。
“我阿娘年纪大了,阿姐也常各地奔波,我就当为她们积福。”
话罢就此分别,贺裴晏三人穿过几条巷子,便到了外北城最大的商贸之地。
东西南北,皆商铺林立。铺门前一丈外,散摊挨挨挤挤连成线,把几十丈宽的大街分割成几条。
车马驴骡行走在最中间,车上人吆喝不断。你撞了我的车**,他碰了你的驴子头,摩擦随时起随时熄。两边则挤满男女老少,买了鸡鸭猪头肉,扯了布匹裁新衣,不忘桃符新年历,顺手买支糖画递给小孩子。
众生百相,筹谋新春,摩肩接踵,沸反盈天。
晏尘水大喊:“我的天,这比琉璃街还要恐怖!”
“这也太多人了。”裴明悯在说话间便被挤了两回,好容易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