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算生死账?那谁来做这个判官?”
“玉华桥这一带的地头蛇姓陈,大家都叫他‘陈老大’,包括往西南那边儿的车马行古玩街都是他的地盘。他平日盘踞在他手下的几家赌场,不过你要想见他,得去找双楼。”
贺今行摇头,“不需要见他。”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分散的房屋才慢慢收拢成巷。两边墙檐低矮,门窗紧闭,有的门前挂着帕子,有的没有。
“先前我说那些人,不算底层。”苏宝乐油腔滑调地说:“这一条街呢,都是暗**,有的屋十文钱就能睡一个晚上。当然啊,我没睡过,都是听手下人说的。”
他说着说着就去看贺今行,好奇这人又会有什么感受。
书生啊,尤其是被呵护着长大的,比窑子里的姐儿还要多愁善感。
然而有什么用呢?要么给人赎身,要么睡人一晚,还能给人送一份嫖资。
贺今行却没有什么想说的。这种地方每座城里都有,他并非没有见过。
然而他现在改变不了,多说无用。
前方几丈外突然开了一扇门,一个打着哈欠的的男人走出来,手里提着头盔,身上甲胄松松垮垮。没两步,屋里跟出一个女人,抓着他,神情十分凶悍。
两人推推搡搡争吵一阵,原因无非是男的睡了却不想给钱。
最后男人脱不了身,只能从身上搜出几个大钱扔到地上,不忘警告似的瞪一眼走近的两人,才大摇大摆地走远了。
苏宝乐啐了一口:“那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他们年节不放假,这个时候正忙,只能轮流排班休沐。”
他顿了顿,左右看看,又说:“今儿歇这儿的应该大部分都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他们大营就在附近,这两天正轮休。”
贺今行蹲下身,捡起一枚滚到脚边的铜钱,顺势递到骂骂咧咧的女人面前。
女人霎时没了声音,一把夺过铜钱,也瞪他一眼,随即豁地起身回屋拉上门。
“砰”地一声,惊飞了刚刚降落在屋檐上的小鸟。
贺今行站起来,看着鸟儿振翅飞远。
瓦蓝的天空却与刚刚那个女人发黄的面容重合。
头发散乱,额上有淤青,一双眼深深凹陷下去,只有两颗眼珠子黑得很、还能转动。
“我跟你说话呢,贺兄?”苏宝乐没好气地叫他。
“嗯。”他应了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听着呢,你请继续。”
苏宝乐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