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杯壶被褥一类的家什,到了地方,众人边收拾边闹腾一阵,至夕阳西下,便各自回家。
携香没急着走,阖上房门,打量这处小房子。明间一套桌椅立架,次间床铺、立柜与书案各占一边,显得十分逼仄。
她叹了口气:“侯府那么大,倒是空落落的。”
“住哪里都一样,不重要。”贺今行倒了杯水给她,是才将在巷口打的井水,“姐姐坐下歇一会儿吧。”
携香抱着陶杯依言坐下来,忧愁不减,“不知何时才能回去……婢子不好跟着您来,之后就到长寿宫做宫女去。”
“淳懿此前同我说过,可以去,但务必要小心。”贺今行颔首,又问:“先前荟芳馆刺杀一事,可有眉目?”
“婢子正要说此事。冬叔顺着百毒婆婆的来路追查,发现与她同路的江湖人都不是无名之辈,他们从各地聚集到江北,再从江北一起入京,而出入文碟都由秦氏的人开具。”
“秦氏?”贺今行挑眉,边思考边慢慢说道:“淳懿行事不算低调,若秦氏视他为竞争的对手,也构得成动机。但嬴旭已经过继,有了正经的名分,天然便压淳懿一头;而陛下春秋正盛,时日还长,此时便急着争储,反倒容易被人抓住话柄。他们的聚集地在江北哪里?”
携香答道:“复阳县。”
“复阳啊,离宛县确实不远,但欲盖弥彰的味道更重了。”他点了点桌面,“这样,你把结果通知淳懿,针对他的局让他来决定怎么处理。”
“我们不管吗?”携香分不清真真假假,只坚持一点:“他们伤了你,就是我们的仇人,我们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贺今行看着她,沉默良久,才道:“若以此论,难道我们的仇人还少吗?从下令者到执行者,中间不知牵扯多少人,难道要一一报复过去?携香姐姐,我不是全然反对、要逆来顺受的意思,我也杀了前来行刺的那三人。我只是想,我们真的有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挨个复仇吗?况且若是只一味地追求报仇,不计代价,就算大仇得报又有什么意义?我认为我们还有更重要更值得的事情要做,不能耽溺于此。”
“……从前主子也这么说,但她……”携香亦怔怔地看着少年,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杯子。
一道闪电劈亮了窗户,下一瞬,失去光的天幕开始漏雨。
贺今行目送携香撑着伞离开,一回首,屋檐下门柱边靠着个人影。
“同窗,你要搬出来住,完全可以住我那儿嘛,不比这儿宽敞?”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