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一按!
顾七“哼”地一声,疼得咧开嘴。
还没反应过来,便有一只大手捏住自己的脸,那滚烫苦涩的汤药瞬间灌进喉咙!
她抬手挣扎,刺激得伤口更疼,非但没能挣脱,反呛了药,猛咳起来。
“殿下!”晏楚荣惊呼一声,扑到床前,反复擦着她口鼻喷出的药渍。紧蹙的眉心藏不住愠怒,温润的脸越发阴沉。
“这不是喝了。”元哲并未理睬,将药碗扔到桌上,自顾坐了下来,“裴启桓,本王是来通知你,案子已了,明个便启程回荼州。”
晏楚荣愤然转头,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度:“她身上有伤,怎么能……”
“未中要害,死不了。更何况有你这位妙手神医在,能出什么事儿?”元哲满不在意地掸了掸袖口,起身要走时,回过头来看着顾七,笑道,“可别忘了带上那东西,毕竟,没有什么比它重要。”
她强撑在床边,根本没有回应的力气。只一双通红的眼,凝望许久,直到赵煜关上房门,再看不见。
晏楚荣在床边半跪着,拿帕子的手在半空停了好一会儿,终放了下来,哀叹一声:“小七……”
“没……”干裂的双唇蠕动两番,她埋头苦笑,枕着胳膊喃了一声,“没事……”
翌日,天未大亮,便有马车停在门口。
“大人,”苏铠站在车边,灼灼虎目毫不避讳地散着关切目光,紧蹙的野眉久久难平,“近日军中有事,好像是人员调整。将军让我待命,一会儿便得回去了。”
“我明白……”顾七掀着帘,脸色依旧煞白,虚弱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她歇了一会儿,方缓缓开口:“只是委屈了你。”
若没有苏铠帮忙,事情不会如此顺利。
自己知道,赵煜知道,元哲自然也知道。
先前对峙时,苏铠用行动表明了立场,却也因此得罪了哲王殿下。更何况,赵家军里还有个唐鹤。只怕这少年,要吃些苦头,希望他能熬得住。
这少年,似乎根本没考虑将来的处境,一门心思放在了顾七身上。他解下腰间布袋,小心递了过去:“大人,一路保重。”
来不及多言,车夫便挥起鞭。
她扬扬手,放下帘打开一看,这布袋里放着满当当黄澄澄的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