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声应道:“军粮一事耽搁不得,但恐太早回信,让陛下生疑。我已令人快马加鞭,你尽可放心。”
“嗯。”
顾七静静趴着,看着他闭眼小憩。
朦胧月色,难辨神色。她凑近几分,细细端详,又抬手拨去碎发,用指尖轻抚过微皱的眉,高挺的鼻……
奇怪,怎么凑得越近,看得越模糊?
她晃了晃发昏的头,又用力揉了揉眼,想把这人的模样记得牢些。
倏地,手腕被人紧紧攥住!
“宰辅大人,你醉了。”
“或许吧……”她讪讪笑着,越发觉得头脑昏沉,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好吵。
顾七打了个哈欠,呆坐桌前,手捧热茶,望着院中忙碌的仆人出神。
也不知,昨夜怎么回来的。
更不知,为何一大早,戎狄便叫人收拾车马,打点行装。
“干爹。”
她回过神,眨了眨困顿的眼,见孙平拎着药包,站在身前。
“平儿,起得好早。”
“军中卯正点卯,要不是师父敲门,只怕会睡过头。”孙平尴尬笑笑,“听戎将军说,今**们要走,孩儿报道完便回来了。”
“哦……”她打了个哈欠,忽反应过来,“今日要走?谁要走?”
“义父和……您。”见裴启桓这副模样,想来昨夜醉酒,到现在都不清醒。他懒得解释,将药包堆在桌上,笑道,“赶路辛苦,爹爹身子又比常人差些。孩儿特去军医那边,取了些补药,每日用水煎了,可莫要偷懒,害儿子担心。”
“知道了,啰嗦。”顾七站起身来,不舍地摸了摸他的头,“且照顾好自己,入冬夜寒,背书不可太晚,冷了要赶紧添衣,可不要染了风寒……”
“孩儿知道。”孙平后撤一步,深鞠一躬。
旭日初升,潮雾顿散。
马车从将军府出,一路向西,直奔郡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