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覆灭后,战火殃及珠林郡,几乎寸草不生,这种小紫锥便真是成了绝笔了,据说连那太安城的御书房,也仅有两三支小紫锥,且舍不得使用,只作观赏之用。王爷,实不相瞒,我早年曾在青州寻觅十数载,仍是苦求不得啊,幸甚,幸甚!”
年轻藩王微笑道:“这算是歪打正着。”
陆东疆乘兴而来乘兴而归。
陆氏子弟想必也是与有荣焉。
就在年轻藩王起身把他们送出书房的时候,陆丞禾突然停步转身,问道:“听说王爷还是世子殿下的时候,曾经作过‘雨打芭蕉一千声,坐看锦鲤一万尾’的诗词?”
徐凤年点头笑道:“确实如此。”
陆东疆心知不妙,只是不等副节度使大人出声阻拦,好似出囊之锥的陆丞禾便直截了当道:“王爷本意当是以此来贬低江南道名士韩嘉靖的假富贵,对吧?”
徐凤年仍是笑意不减,轻轻点头。
手捧锦盒的陆东疆已经干脆听天由命,而且其实内心深处,也期待着一桩“歪打正着”的美事。
陆丞禾直言不讳道:“可王爷此言,无异于以五十步笑百步。金玉之词堆砌而成的富贵诗,自然并非真富贵,可王爷的听潮湖锦鲤,梧桐院的千株芭蕉,与我之‘小斋翻书淡淡风,高楼悬灯溶溶月’,如何?”
徐凤年笑意更浓,“高下立判。其实当年我二姐也曾如你一般,对我狠狠骂了一通,说我比那姓韩的老家伙还不如,骤然富贵,连韩嘉靖那份装点门面的含蓄功夫都没有了。”
这下子陆丞禾哑口无言了。
他是真没想到年轻藩王会如此自揭其短,满肚子锦绣草稿顿时没了用处。
徐凤年笑问道:“你就是那位说出‘宁做青州鬼,不为北凉犬’的陆高标陆丞禾吧?你姐曾经在梧桐院跟我提起过你,说你才气太盛。”
陆东疆一旁圆场道:“王爷,这小子才气是有些,只是当不得‘盛’字。”
徐凤年笑而不语。
除了心满意足的陆东疆,一行年轻人再度毕恭毕敬作揖辞别。
陆丞清仍是走在最后,不知为何,这位无名小卒的四房子弟突然鬼使神差地转头望去,刚好看到年轻藩王笑望向自己,同时轻轻对他抛出一样小物件。
陆丞清下意识伸手接住那枚印章模样的冰凉物件,握在手心后,一脸茫然。
年轻藩王朝他笑着眨了眨眼睛,便转身走入书房。
瞬间汗流浃背的陆丞清竭力保持镇